而林涵的性格雖然不夠強勢,卻愛憎分明。你對她好,她會加倍的報答;你對她不好,最多把你拖進黑名單,消極的、單方面的拒絕往來。肖沐陽的這套把戲早被程灝用濫了,而且用得更加高明。當初她被全班同學孤立都能忍三年,如今還有前排的周曉晶與她交好,她有什麼好怕的!
可惜,她能忍程灝卻不能忍。
雖然陳嘉琪對那天的事三緘其口,可程灝慢慢的也看出了端倪。前陣子林涵跟肖沐陽打得火熱,現在只有肖沐陽跟跳樑小醜似的鬧騰,林涵根本不吭氣,那模樣就跟初中的時候對他一樣。
體育課上,林涵因為大姨媽來了不能劇烈運動,一個人坐在樹蔭下發呆。
程灝把籃球丟給林震威,藉口喝水來到樹蔭下,盯著林涵看了半天,終於耐不住開口問道:“肖沐陽是不是在找你的麻煩?”
林涵仰頭對他淡淡一笑:“還好吧,也不是很麻煩。”
程灝頓時火大:“他那張賤嘴整天胡說八道還不叫麻煩!上次你哭是不是也是他弄的?!跟一個女的置氣,算什麼男人!”
林涵有些好笑:“你以前跟我置氣,難道也不算男人?人家都說五十步笑百步,你這卻是百步笑五十步。”
“我……”程灝有些氣短,“我跟他可不一樣……”
“對,你跟他不一樣。你是個君子,他是小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話雖然是程灝心中所想,可被她這麼說出來,總感覺像是在諷刺。
“我說的是真的,程灝。”林涵打斷他的話,“以前咱倆不對付,主要是我有錯在先,況且那時候年紀小,是非辨別能力低,你做什麼都是可以被理解和原諒的。後來咱們都長大了,你主動跟我交好,還不遺餘力的幫我,這還不是君子所為嗎?可是肖沐陽不一樣,他已經有辨別是非的能力,卻帶著心機和目的來接近我,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就是不想讓我好過,也不想讓我的朋友好過。他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我、傷害我,這不是小人是什麼!”
程灝驚得說不出話來,想不到平日裡呆呆傻傻的小丫頭還能說出這麼中聽的話,君子誒,他程灝渾渾噩噩過了十六年,想不到還能混了這麼一個好名聲!
“咳咳,那什麼,那個什麼……”他要說什麼來著?怎麼只想大笑大笑再大笑呢?“哦哦,對了!肖沐陽那小子,要不要我替你收拾了?”
“不要!”林涵斬釘截鐵地拒絕,“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不想跟他糾纏下去,你也不要插手。”
“嗯嗯。”程灝隨口應道。小爺現在心情好,說什麼都答應,至於怎麼做,那就是以後的事兒了。
林涵不再搭腔,回到自己的世界裡繼續發呆。別看她嘴上說得大度,其實心裡根本就不是這麼雲淡風輕。沒有人知道她有多麼難過,當她脫下內衣時看到掉落在床上的兌獎刮卡,當她翻開書本看到肖沐陽幫她做的筆記,當她閉上眼睛回想起往日的歡樂時光,那種紮在心尖上的疼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原來這就叫“心痛”,無關乎愛情,僅僅是朋友的欺騙,也能讓人痛得體無完膚。
六月份有高考、中考和高二年級的會考,這對高一學生來說意味著一連串的假期。除了老師佈置的作業,林涵自己也買了許多輔導書、習題集,每天在書山題海中奮戰,反而不那麼容易胡思亂想。
等到六月下旬重新返校的時候,程灝和林震威成了她新的“後盾”。
林涵對此並沒有過多的驚訝,以程灝的性格和能力,當初能找主任調班,現在也能讓興爺調位。
“想不到兜兜轉轉咱倆又成了前後桌,希望以後能夠相處愉快。”
程灝揚起嘴角:“那是必須的!你這後面風水不太好,只有我能鎮得住!”
熬過酷暑,迎來金秋。
省實驗門口貼著紅燦燦的大喜報,理科狀元王競擇被香港大學錄取,榜眼和探花去了Q大,文科前兩名去了R大和大。
“二丫,畫什麼呢!”自從林涵連續四次考了班裡第二,這個“千年老 二”的名號算是坐實了。程灝將其與“傻丫頭”、“臭丫頭”一類的稱呼相結合,得到了一個言簡意賅的名字——二丫。
“沒什麼,胡亂畫著玩兒的。”林涵慌忙合上速寫本塞進桌洞裡,找出一張試卷開始做題。
“少給我裝,拿來!”
林涵不甘不願地把速寫本奉上,程灝直接翻到最後一頁,是用鉛筆畫的港大校徽。
“你想考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