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左東在懷疑自己眼花。

第二眼，左東被平板電腦螢幕裡，看到的東西，刺激的腦中一片空白。

等到第三眼，再儘量平靜的去看老太爺手裡平板電腦的時候，螢幕上還在播放著陳子浩叫人打包醫療建設專案轉讓書的過程以及這個快遞抵達顧氏、他的秘書親自簽收並送進他辦公室的整個經過！

左東整個人一滯，正在心裡面想著該怎麼解釋，後面緊跟的又是他這幾次和陳子浩的通話錄音！

什麼挑撥陳子浩和顧思博的關係、再怎麼添油加醋的說顧思博和何沐晴之間的種種、以及幫陳子浩出主意對付降至流放到分公司的顧思博等等。

每聽一句，左東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沒有血色。面對老太爺無言的注視，他再不敢直視他，甚至恨不得找個地洞直接鑽進去。

最最過分的，是他在電話裡，對陳子浩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放心，我現在再怎麼樣都是顧氏的總裁，那個半身子快要入土的死老頭根本不管總部這邊的事務，想在分公司安排幾個自己人，不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爺爺——！”錄音，左東不敢再聽下去。

老太爺抬手點開暫停鍵，問他：“錄音中半身子快要入土的死老頭，該不會指的就是我吧！”

“不是的，爺爺！”左東試圖解釋。

“那是什麼？”老太爺不緊不慢的放下平板電腦，拿起一旁的茶杯繼續品茶。

大廳裡靜得只剩下鐘錶的噠噠噠聲。

左東哪裡想到，早在他來公館之前，老太爺不但知道醫療建設專案他是怎麼弄到手的，還知道顧思博近期在山城所發生的意外也跟他有關。

不，有了這兩份證據，現在已經不是有關這麼簡單，而是主謀。

偏偏老太爺還一邊品著茶，一邊笑道：“小東子，就像剛才說的那樣，這個從思博手裡丟掉的專案能被顧氏再次收回來，的確不易，說吧，想要什麼獎勵？”

左東頓覺頭皮一麻，哪裡敢再提什麼獎勵？

“不急！”老太爺將茶杯一放：“這樣吧，你公文包裡不是還裝了其他要給我看的檔案嗎？爺爺現在就一邊看檔案，一邊等你考慮好要什麼獎勵，你說怎麼樣？”

這種恨不得消失的時候，左東腦袋都不敢抬，哪裡敢再發表意見？他有種搬石頭砸腳的感覺，如果把公文包裡的東西給老太爺，那老太爺看完以後會怎麼想他？

這會他公文包裡裝的報表和檔案，全是偽造的，偽造成顧思博親筆簽署的、從賬面上划走大批資金的偽造報表以及偷工減料的敷衍檔案。

如果陳子浩沒有出賣他，這個時候他拿出公文包裡的東西，定會減滅顧思博在老太爺心裡的好印象，可現在呢？

他怎麼拿？

敢拿嗎？

於是，無計可施的左東只能捂著肚子，想佯裝身體不舒服，好趕緊離開公館再說，可老太爺身後的金剛鸚鵡，卻來了句：“裝的，裝的，裝的！”

“誰說我是裝的了？”左東忍不尊：“沒看到我已經難受的說不出話來了嗎？”

“裝的，裝的，裝的！”金剛鸚鵡還在重複。

“再嘰歪，小心我烤……爺爺，別提這隻破鳥亂說，孫兒的確身體不太舒服！”見老太爺面色微變，左東趕緊陪著笑，表示最近可能應酬太多，胃有點不舒服。

“這樣啊！”老太爺伸了伸胳膊，金剛鸚鵡‘嗖’地一聲落在老太爺胳膊上，誰都沒想到，下一刻，它竟然用尖尖的長嘴去啄左東的脖子。

金剛鸚鵡的架勢好像在說：叫你說我破鳥，叫你說，叫你說，看我不啄死你！

老太爺好像沒看到左東的狼狽，還一臉‘慈祥’的說：“小東子啊，看看綵鳳多喜歡你啊，這親熱勁，快把你當成另一伴了，呵呵！”

“爺爺……快把它弄走！”混亂之際，左東覺著臉頰和脖子都疼，頭髮上還粘粘臭臭的，好像誰的排洩物，他胡亂的拍打著，手裡的公文包‘砰’地一聲掉地。

金剛鸚鵡好像知道公文包的重要性，不再啄左東，用嘴叼住公文包吃力的往老太爺那裡飛去。

左東想搶回，可他敢嗎？

隨著老太爺將公文包開啟，左東急中生智‘阿嚏’一聲，打翻老太爺茶杯的同時，將茶水全澆到老太爺手上，趁亂將檔案弄碎，還不停的跟老太爺說對不起。

“醫生，醫生，爺爺燙傷了！”左東沒命的高喊。

一時間，公館裡的傭人們亂了，紛紛找醫生的找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