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擲地有聲的話，戳得凌夢瑤心底‘咯噔’一聲，手上的動作也因此停頓了下，儘管她很快恢復自然，並且神反應的繼續偽裝著夢遊的樣子，還是沒逃過顧夫人的眼睛。

好長一段時間，顧夫人都沒再著急說什麼，就是一臉審視的瞧著凌夢瑤。

目光不是犀利卻瞧得凌夢瑤渾身難受。

就在凌夢瑤快要承受不住這樣的視線時，顧夫人開了口：“凌夢瑤，我們也不是認識一兩天了，之前相處的日子也不算短，你應該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是個武斷，霸道，唯我獨尊，並且企圖掌控一切的狠心女人。

顧夫人有很多種形象，在商業合作伙伴那裡，是溫婉睿智的；貴夫人們心裡又是謙和有禮，一舉一動都能流露出貴族太太的風範，可在家裡的傭人眼裡，她就是暴躁的。

直至今日，凌夢瑤還清楚的記得，顧夫人一臉和善的走進孤兒院，送來禮物和點心時的笑，好像媽媽一樣親切。

可就是這樣一個有著媽媽笑容的女人，將她這個人生生軟禁了4年零11個月。要不是她內心夠強大，或許這個時候的凌夢瑤早已經成了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真要是這樣，她整天除了瘋瘋顛顛，還能做什麼？

什麼都不能！

顧夫人好像瞧出了什麼，一臉輕蔑的走過去，捏著凌夢瑤的臉，直視她的雙眼：“凌夢瑤，你也該清楚的，最初我之所以在眾多孩子中選擇資助你，選擇叫你徹底脫離貧窮，選擇供你讀完大學，完全是因為你夠乖巧聽話，你是什麼性格的人，你以為這些年我沒了解過嗎？”

她修長的指尖，快要掐破凌夢瑤的臉，每句話都像錐子一樣，直戳凌夢瑤的內心，她在心裡努力安慰自己，要忽視顧夫人的存在，不要去聽她說的話，繼續抱著衣架，繼續以夢遊的狀態去敞開門離開。

可剛握住門把的手腕，又被一旁的顧夫人一下子抓住！

凌夢瑤呼吸一緊，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啪’的一聲，她的左邊臉頰火辣辣的疼。

“怎麼樣？這下該清醒了吧？”顧夫人晃了晃打疼的手：“聽說人在夢遊的時候對周圍是無知的，但只要有人打醒她，她就能從夢遊的狀態醒過來！”

凌夢瑤：“……”

顧夫人：“那麼你呢，凌夢瑤，現在醒了沒有？”雙手搓了搓，一副凌夢瑤要是還不清醒的話，她再繼續打，一直打到她清醒為止的架勢！

凌夢瑤深吸了口氣，隨著原本渙散的視線一清！

她不再偽裝，更不再怯懦，而是以豁出去的架勢迎上顧夫人幽深的眼眸，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對，你說的很對！我那會在餐廳裡之所以會跟孫醫生走，就是怕單獨面對你！”

“呵呵——！”顧夫人的冷笑聲被凌夢瑤用更響的嗓音蓋住，她說：“說得更直白些，‘我怕你’這三個字是不是能助漲你一直以來的囂張氣焰？”

“對！”

“那好，顧夫人，您聽好了：是的，夫人，我怕你！”

“你居然承認了？”顧夫人一頓。

凌夢瑤笑道：“我不止怕跟你相處，還怕面對你，更更怕和你單獨處理，因為在這4年零11個月裡，你就是我悲傷的所有源泉！是你毀了曾經的我！”

“還敢指責我了？”

“顧夫人，如果不是因為你，現在待在思博身邊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何沐晴！”凌夢瑤不擔敢指責，還敢明目張膽的質問。

“不錯啊，越來越有何沐晴的神韻了，只可惜……”你永遠都成不了她！

後面這句話，顧夫人沒說出來。

凌夢瑤學著顧夫人剛才冷笑的樣子，也冷冷地笑了下：“是可惜，我在可惜以前的那個我，為什麼一直都不知道反抗？以前的時候，我怕被你猜到內心的真心想法，一直不敢當面承認我怕你的這個事實。現在想想，就算我承認了又如何？反正不管我承認還是不承認，你都會知道我怕你的這個事實，可再怕又怎樣？”

為了在氣勢上壓顧夫人一籌，凌夢瑤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又道：“再怕不是一樣還得面對？難道怕就可以不用面對？難道怕就可以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除了得到一個口是心非的下場之外，什麼都換不回來！”

顧夫人腦海裡，跟著閃出在這4年零11個月的軟禁中，她不停追問凌夢瑤的：你現在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是不是發自內心的害怕我？

那段時間，凌夢瑤也是蠻嘴硬的，就是不承認。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