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珹震驚:“不,這不可能……不可能……”
沉璧圍著他轉圈,每說一句,就推他一下,晃得他頭暈目眩:“看你這被人遺棄的小表情,嘖, 真可憐啊!你皇額娘是不是說,我們永珹不愛讀書沒關係,滿人以騎射治天下!伴讀們不聽話沒關係,額娘再給你選聰明伶俐的!師傅們討厭你沒關係,是他們沒眼光!要什麼給什麼,從來不怪你,關心呵護,處處周到。傻子,她是很寵你,往死裡寵你,直到把你寵成蠢豬啊!”
永珹深受打擊,聽得淚流滿面:“不……不是這樣……你騙我,皇額娘不是這樣的人……”
沉璧:“六阿哥沒有親額娘,的確很可憐,可你有個心如蛇蠍、身居高位的養母,處境比他慘百倍、千倍,竟還不知收斂!”
永珹一邊掙扎,一邊大喊大叫:“我要去問皇額娘!”
沉璧咯咯笑了起來:“去啊!今天我說的話,你透露給她半句,那位皇額娘,會神不知鬼不覺讓你病逝,懂了嗎!”
永珹恐懼得說不出話來。
沉璧溫柔地撫了撫他的臉:“馬上回阿哥所,把你自己埋起來,下次再敢欺凌弱小,我就在你的舌頭上刺個洞,再把你吊上去,聽清楚了吧!”
永珹發著抖點頭。
“真可愛,乖孩子。”沉璧讚了他一聲,然後鬆開了繩索,永珹咚的一聲落在地上,摔個七葷八素,還不敢有任何怨言,又看了她一眼,便見了鬼似的跑了。
沉璧沒再為難他,她回到昏迷的永瑢身邊,憐愛地望著他,半響,才把他輕輕推醒了。
永瑢一醒,就像只被人逮進籠子裡的小獸,驚慌失措的抱緊自己,一雙驚恐的眼睛四下張望。
“別怕。”沉璧柔聲道:“我把你四哥趕走了。”
永瑢這才發現她在身旁,等聽了她的話,文弱的臉蛋立刻漲的通紅,結結巴巴道:“容嬪娘娘,對不起,我給你惹麻煩了。
“六阿哥,做錯事的不是你,不用說抱歉。”沉璧坐在他身旁,清風吹拂她的長髮,她頭髮上系的鈴鐺輕輕唱著歌,“野狼追逐羊群,是草原上的常景,沒有一個人會感到奇怪,但草原上的孩子,從來不因強弱不同而互相欺凌,他們彼此依靠,共同抗敵。所以永瑢,你沒有錯。”
從沒人對他說過這些話,永瑢又感動又羞愧,他低頭看著自己——如果他只是暈過去了還好,但他居然被永珹嚇得尿了褲子,為什麼偏偏是現在,偏偏在她面前?
沉璧彷彿沒看見他褲襠上的溼漉,只是一笑:“今天發生的事,我會為你保密,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永瑢抬起頭看著沉璧,這一刻無論她要他做什麼,估計他都會答應的。
沉璧:“我知道滿洲的阿哥們上午唸書,下午騎射,你要答應我,好好練功夫, 早日變得強大。他給你一拳,你就給他兩拳。 ”
永瑢一愣:“他會帶人一起打我。 ”
沉璧淡淡道:“不管多少人打你,你就打他一個,打到他怕你為止。”
永瑢愕然。
“四阿哥欺負你,因為你和他強弱懸殊,等你成長到與他比肩,不,比他更強大的時候,你就能戰勝自己的恐懼,不要害怕。”沉璧忽然調皮的眨眨眼,“再說了,如果真的打不過,大不了你就把傷口給你皇阿瑪看,他再不喜歡你,也不會容許兄弟相殘的事情發生。”
永瑢臉更紅了,連連點頭,跑出去很遠,還回頭:“謝謝你!”
目送永瑢離去,沉璧露出笑容,正要轉身離開。
魏瓔珞從藏身處走了出來,身後的明玉目瞪口呆。
“哎呀,一不小心暴露本性了呢!” 容嬪頑皮地一笑,然後嘆了口氣,“你會告訴皇上嗎?”
魏瓔珞:“什麼?”
沉璧眨了眨眼睛:“告訴他,我是個會變臉的雙面人?”
魏瓔珞笑了。
她是應了永琪的祈求,過來幫永瑢的,哪裡知道會看見這麼一出好戲。
沉璧又嘆了口氣,過來拉住魏瓔珞的手:“我想請求你別這樣做,他很可能會把我送回部落去,雖然哥哥做了首領,但他是個驕傲狂妄的傢伙,一定會嘲笑我,是個被退回的禮物,那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你會告訴他嗎?”
魏瓔珞低頭看著兩人相握的手:“你說呢?”
沉璧垂頭喪氣,突然一仰頭,自暴自棄似的往草地上一躺:“我不喜歡紫禁城,一點兒都不喜歡。你想告訴皇上就去吧,讓他早點把我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