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8部分

,把手上拎著的書包遞給蘇錦之:“你的書我們也給你帶了過來,好好複習,記得回來參加高考。”

“要是我爸爸能代替我參加高考就好了……”蘇錦之嫌棄地盯著那一書包的書嘀咕道,“我也不求多,讓我爸爸幫我考個一本就夠了。”

嚴嶸馬上瞪他:“要不是你病著我現在就想打你了。”

蘇錦之笑了笑:“等我回來再打吧。”

嚴嶸別過頭,眼眶有些紅:“這可是你說的,別說話不算話。”

蘇錦之答應道:“嗯。”

嚴嶸又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他,語氣不善:“我是認真的!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唧唧!”

臥槽!這也太狠毒了吧?

蘇錦之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嚴嶸又走過來輕輕拍拍他的肩,力道輕柔地像是怕拍碎他:“所以你一定要回來。”

差不多告別完後,宋明軒過來推他的輪椅,呂鈺琪不停地抹眼淚,嚴嶸則比他哭得還慘。

蘇錦之看著他那樣有些想笑,讓宋明軒停下腳步他想再和嚴嶸說兩句話。

嚴嶸紅著眼睛問他:“你要說什麼?”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生病嗎?”蘇錦之一臉神秘。

嚴嶸見他這麼嚴肅,也壓低了聲音問:“為什麼?”

蘇錦之說:“因為我家的蛋糕有毒,你完了。”

嚴嶸一臉呆滯。

蘇錦之趕緊指示宋明軒推著他跑走。

嚴嶸遠遠地吼道:“宋錦之——你回來後我一定要揍你——!”

宋明軒推輪椅推得飛快,蘇錦之回頭對著追不上來嚴嶸哈哈哈大笑,但笑著笑著,他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眶也有些酸脹,又澀又熱。

他望著在機場大道上,宋明軒推著他行走的影子眨了眨眼睛,散去眼睛裡的溼意。

化療的過程究竟有多痛苦,沒有經歷過的人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

這種透過化學藥物殺滅癌細胞的方法,說好聽點叫治療手段,說難聽些就是以毒攻毒——殺敵一千,必自損八百。所以有種說法,化療做得越多,死得越快,可是不做,又會死得更加痛苦。

剛上飛機那一會,蘇錦之還能和宋明軒有說有笑,可經過長達7、8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後,化療時給他輸的那些激素的作用開始減退,那些被壓抑了的難以言說的痛苦便捲土重來,席捲他整個身軀。

因此下飛機時,蘇錦之幾乎是被宋明軒抱下去的。

能讓宋明軒如此興師動眾不遠千里來到異國他鄉,蘇錦之知道自己一定是病入膏盲了,如果不是因為有熱愛生命系統的存在,恐怕他現在早就死了。

到了醫院後,宋明軒去聽醫生們討論治療方案去了,蘇錦之在他出門後就掙開了眼睛。他剛才一直在裝睡,也許是他現在的氣色真的是不太好,宋明軒也沒發現他根本沒睡著。

但實際上,蘇錦之自己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是睡著還是醒著,他渾身隱隱作痛,四肢乏力,明明精神和身體都在極度渴望著睡眠,神智卻還尚存著一絲清明,讓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來自身體,來自生命盡頭的每一份痛苦。

宋明軒帶他來的這裡正值春夏交替的時季,空氣溫暖卻不炙熱,厚重的被子嚴嚴實實地遮攏著他的每一寸面板,然而蘇錦之還是覺得很冷,彷彿他正置身於嚴冬,被暴風帶來的狂雪深深掩埋。

恍惚間,蘇錦之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他看到了雪白的牆壁,看到了身前隱隱綽綽的白色身影,他似乎在這個世界,又像是回到了一開始死去的地方——他一個人,孤獨地死在那西港的醫院。

可是要是真的死了的話,他就不會冷了,也不會痛。

有的人想死去,結束自己這漫長而痛苦的一生,卻擁有著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有的人想要活著,延續自己短暫而美好的一刻,卻瀕臨死亡,連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種奢求。

原來活著竟然是如此艱難的一件事。

也許是精神真的被痛苦摧殘到了極致,無力再支撐他的清醒,蘇錦之迷迷糊糊間似乎真的睡過去了,等醒過來時身體已經不那麼痛了。

宋明軒還是沒在房裡,他的手背上還插著軟管針,但是現在卻沒吊著藥瓶,想來是宋明軒在他睡覺的時候又給他吊了什麼藥減輕他的痛苦,不拔掉軟管針可能是因為待會還要繼續輸液。

移開放在自己手背上的視線,蘇錦之從床上坐起,僅僅是這麼一個動作,他就累得心臟快速跳動,呼吸急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