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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彷彿是灰色的,遠處高樓有一些微微閃著的燈光,看起來有些像天上掉落人間的星星。

吳明意再次深吸一口氣,透過窗戶縫隙鑽進來的冷空氣讓他打了個冷顫。

好冷,果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裝逼的。

他趕緊拉上窗簾,小跑著進了臥室一頭扎進被窩繼續睡覺。

只不過這一次的夢裡多了一丁點溫暖,不再是純粹的苦楚與悲哀。——成因很快換好衣服出了門,走之前他下意識地看了眼603的房門,腦子裡浮現出方才吳明意憨憨傻傻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揚了一下。

他拉緊帽衫的繩子,將整個臉周包裹在大大的帽子中,只留出臉的上半部分,眼睛用來看路,鼻子用來呼吸。

在家裡一直運動還感覺不出來,現在出了門才發現這早春的清晨溫度並不高,隱隱還有冷風襲來,怪不得人家說春寒春寒,果真不如夏季的早晨舒爽。

成因活動了一下脖子,原地蹦了兩下,便快速跑下樓。

小區隔壁商業街有個小型商場,叫勸業城,是這老城區大爺大媽們最愛逛的地方。

這裡的商品雖然稍顯落後卻勝在價格便宜,一件老頭背心十塊,一件老頭衫五十。

可就是這樣一個接地氣的老商場的地下,竟然有一整層的賭場,麻將牌九擲骰子撲克賭幣機一應俱全。

賭場的入口在商場一層的遊戲廳,最裡面的角落有間房,門上寫著辦公室三個大字,門口一般會有人看守。

這時是早晨7點不到,離商場開門還有兩個小時時間。

成因從商場後面的小門進入,他有鑰匙,應該說他們這一片兒的小混混幾乎人手一把,因為遊戲廳可以說是他們的老巢。

“辦公室”門口已經有兩個人等著了,其中一個就是那日跟成因一起在麵館的東哥——付東。

付東穿著淺藍牛仔褲和墨綠花襯衣,坐在鐵製獨凳上翹著二郎腿,右手夾著煙,與旁邊一個看起來年紀約摸十六七歲的男孩子說著話。

成因鬆開了帽衫的繩子,將整個臉露了出來。

他吸了吸鼻子,雙手揉搓著臉,將原本挺直的背稍微彎了一些下去。

“東哥。”成因走過去喊道。

此時的他與之前在吳明意家的樣子不能說是天壤之別,但至少有很大區別。

付東見他來了,急忙站起身踢了一腳旁邊的男孩,示意對方開門。

“來了。”付東將菸頭扔在地上,一腳踩了上去。

成因左手拇指與食指捏著鼻子輕輕擦拭了一下,又打了個哈欠我,露出睏倦的表情:“怎麼這麼早?”

付東面向他並未說話,但轉動眼珠瞥向了身後的男孩,成因便恍然大悟般不再繼續追問。

此時男孩已經把門開啟,在後面叫了聲:“東哥。”

付東轉過身,踢了踢地上的菸頭:“行了,一會兒鎖了門掃掃地就回哇,9點前再來開門就行。”

“是,東哥。”男孩說著就立刻蹲下去撿起了菸頭握在手裡。

付東朝成因一擺頭,便走了進去。

成因看著男孩停頓了一下,也跟著往裡走,路過男孩身邊的時候他看見那張稚氣的臉上有雙異常明亮的眼睛。

不過下一秒,當他走進去之後,男孩就立刻拉上了門。

隨著門鎖上鎖的聲音,房間裡的燈也開啟了。

這就是一間十分普通的辦公室,裝修簡單,擺設簡單。

可隨著付東的手伸向書架上一個巴掌大的玉白菜擺設,整個書架便從中間一分為二,露出一個只能透過一人的狹小過道。

付東依舊不說話徑直走了進去,成因的臉色卻不太好,一般這種沉默的情況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他跟著付東也差不多一年時間了,雖然平時都是幹一些上門催債的事,但從兩個月前他幫付東捱了一刀後付東便開始帶他出入地下賭場。

一開始他也以為這裡只是一般賭場而已,誰知道來了之後才意識到只要沾了賭永遠都不會一般。

成因舔舔嘴唇走了進去,身後的書架合上了,眼前是徑直向下的臺階。

還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是半夜兩點,付東把他從被窩裡叫起來帶進了賭場。

那時候賭場的人還很多,畢竟半夜是最紅火的時候,付東告訴他賭場夜裡十點開始營業,正好是商場關門之後,早晨六點清場打掃,這樣客人就不會跟商場的工作人員和顧客碰面。

那一次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