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楚雲熙呆站一會,猛的朝蕭逸臣說話的方向撲了過去,被地上刺客的屍體一拌,便重重的摔在地上,膝蓋手掌立刻鮮血淋漓,疼痛已讓她站不起來,便直接爬了過去。
剛剛死去的人,身體還是溫熱的,楚雲熙摸索著,用手指搭在已無跳動的脈搏上,又小心觸到鼻息處,再摸頸部脈搏,最後貼著心臟,一切都已停止。楚雲熙便停下動作,小心的半抱著漸漸冷卻下去的屍體,呆愣的如同雕塑。
遠處傳來匆促嘈雜的腳步聲,不少人向這邊急急而來。
“楚雲熙?”熟悉的聲音中帶著顫音,在離她幾步外響起。
楚雲熙抬起頭,可是她看不見面前不遠處,長公主那驚恐而又憤怒的看著她背上傷口處的眼睛。
“為…什…麼?”長公主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帶著不可置信和慌亂憤怒以及悲傷的說道。楚雲熙背上的傷從左肩斜劃到了右腰,背部袒露,束胸的布帶也劃斷散開,長公主死死的盯著那斷開的布帶,指甲刺入手心也豪無疼意。
楚雲熙想說話,一開口卻噴出口血來,血混著淚,身上的衣服也被背後傷口的血染紅,長髮披散,狼狽不堪。
☆、第34章 愛恨心生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長公主想到那一吻之後,楚雲熙的躲避和疏遠,楚雲熙與小唯的特殊親密,楚雲熙說的關乎生死的秘密,原來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個女扮男裝的大騙子!
長公主咬著牙,看著楚雲熙的眼神從驚詫悲怨到冷漠無情,沒有顧及流血不止的楚雲熙,沒有再多看一眼,讓侍衛架著楚雲熙關進密室,便面無表情的指揮人為蕭逸臣收屍,而楚雲熙在半路便因傷重失血已陷入了暈厥。
楚雲熙醒過來時,四周一片黑暗寂靜!睜眼是一片黑暗,閉眼也是一片黑暗,若不是全身的疼痛提醒,楚雲熙會以為自已已經死了。也許人死後就處於一片虛無的黑暗中吧,黑暗又寂靜,沒有一縷陽光,感覺不到任何溫暖,就如同混沌虛空之中的一粒塵埃,或者是最深的黑暗裡一抹孤單寂寥的遊魂。這裡是何處?自已從何而來?現在的自已是誰?為什麼現在什麼都看不見?為什麼現在什麼都聽不見?為什麼連身體上疼痛的感覺都漸漸麻木?口好渴,楚雲熙張著嘴想喊人……喊誰?小唯?蕭逸臣?楚雲熙嗓子嘶啞苦澀的想喊這二個名字,卻沒有任何聲音,撕裂般疼痛的口腔內有鐵鏽般的血腥味,連鼻腔內都是那股噁心的腥味。小唯?蕭逸臣?他們在哪?事情怎麼會這樣?楚雲熙捂著頭側著身子縮成了一團。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轟隆隆’的重石移動的聲音響起,一個輕而緩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地方響起,慢慢的走近地上縮成一團的人,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地上那衣衫襤褸,披頭散髮,滿身血汙泥詬的人。慢慢的靠近,地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站著的人用腳試探的輕輕踢了踢,似乎正踢在腿部的傷口上,地上的楚雲熙皺眉痛苦的哼了聲,努力的睜了睜眼睛,綁在眼晴上的紗布早已不見蹤影,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高頭錦履,幫用變體寶相花錦,前端用黃底花鳥紋錦,襯裡用六色條紋花,以鳥流雲紋錦縫製,絢麗奪目,鞋翹托住的裙邊是金絲白紋暗繪的黼黻花紋。
站著的人丟下一個軟皮水囊在楚雲熙面前,也沒說一句話,楚雲熙轉了轉脖子,仰頭看去。長公主也正面似寒霜的看著她,一身金絲白紋曇花雨絲錦裙,鬢髮黑亮如漆,戴著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手上提著盞絹紗宮燈,燈火照耀的長公主雙眼冷清,眼神幽幽。
“我……我能看見你了。”楚雲熙聲音嘶啞刺耳,她卻不以為意,眯了眯被突然的光亮刺的有些想流淚的眼睛,忍著全身傷口復甦的疼痛,努力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縱然衣衫破舊,仍是當初般淡然自若,笑看雲淡風輕的模樣,無論是青衣侯還是階下囚,她仍舊是原來的樣子,從未變過。
“你的名字?”長公主看著楚雲熙的笑,眼睛移到手中的宮燈上,孤燈清寒,昏黃模糊,照不清長公主的表情。
“楚雨煙。”楚雲熙費力的坐起,坐在一片烏黑色血跡的地上,身子虛弱的搖晃了一下,楚雲熙拿著水囊好一會才拔開了塞口,喝了一小口潤了潤乾澀的喉,在說出這三個字後又獨自小聲的唸了一遍,笑中帶了絲蒼茫和苦澀。
“楚雲熙呢?”長公主直立著背脊,語氣平靜,繼續問道。
“成灰了。”楚雲熙笑著說完,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才看清昏暗的四周,空曠黑暗的四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