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只是曾在路上和太子偶遇過幾次,聽太子說過些長公主和皇后的往事,也許太子把小唯當做了朋友,今天才會到牢外相接。”小唯低眉順眼,聲音略帶暗啞的回道。
“以後儘量避開太子。”楚雲熙提醒道。
“是,小唯記住了。”小唯沒有任何猶豫,一口答應。
“那個張氏?”楚雲熙擦了擦額上的汗,覺得馬車內太悶,把一側的窗往上推開了一半,才鬆了口氣。
“張氏讓人來請過我給她問診,只是鬱結於心,食慾減退,並沒什麼大礙,後來她常讓人請我入府閒坐,才熟悉了些。她心性單純執拗,而且痴戀至深,已成心病。今次應該是來找師傅的,大概是為秦公子待她冷淡一事,想請師傅幫忙吧。”小唯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明。
“我又能幫她什麼?”楚雲熙輕笑了起來,突然想到那個死了卻害的小唯入獄的青奚縣主,不知又是怎樣一段故事,但結局卻是一屍兩命的悲劇,肚中胎兒又是何其無辜?楚雲熙搖了搖頭,說道:“情之一字,害人無數。”
“師傅為何有此言?小唯覺得愛上一個人便是一種幸運,若是那個人恰巧愛你便是一種幸福。”小唯有些羞澀,但正是少女情竇初開的年紀,對於愛情有自已的見解,並不如楚雲熙般悲觀。而且也知道楚雲熙的身份,二人又年齡相差無幾,小唯曾經一人孤苦無依,後來遇到楚雲熙,救命授醫之恩銘記於心,心裡也早已視楚雲熙為親人,有些話便能隨心說出。
“小唯有意中人了?”楚雲熙調笑打趣。
“還沒有,但小唯相信終有一天會遇到的。”小唯語氣堅定。
“要是真遇到了就好好珍惜,只是我怕不能為你操辦婚禮了。”楚雲熙笑了笑,隨意說道。
“師傅,真的醫不了?我們還可以去尋別的名醫來診。”小唯說著伸手右手三指想給楚雲熙把脈,楚雲熙靜靜的看著她,小唯便把手又縮了回來。
“小唯,我不想死,我還有許多事情想去做,可是時間來不及了。”楚雲熙閉著眼睛。她死過一次了,所以更想活,可有些事不去做可能活著也良心不安。
小唯沉默下來,不知該說什麼,一個知道自已無藥可解的人,而且是在年華正好的時候就要死去,別人無論勸說什麼,似乎都顯的有些虛假。
澤恩街落花巷,昔日的狀元府,三輛馬車停了門前。
楚雲熙領著下車的眾人進去,看著荒蕪空曠的狀元府,摸了摸鼻子。她有大半年沒來過狀元府了,自她成親搬離後也只留了二三個粗使下人打理,沒想到如今的狀元府野草樹枝橫生,荒廢到沒有半點菸火氣。
“這狀元府也快成空府了。”楚雲熙自嘲一笑,她帶著太子和小唯及張氏,還有一大批的隨從,好似突然闖進了一副寂靜透著頹敗水墨畫成的景物中一般,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楚雲熙便招呼眾人直接向書房而去。
剛到雙門大開的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等了你好久,總算回了。”依舊一身黑衣的二皇子,坐在書桌旁,手拿一把小短刀,削著一根木枝,他面前桌上還有不少削尖的檀香粗細木籤。
“二弟這是在做什麼?”太子走上前幾步,看著他面前的亂木棒好奇的問。
“串肉燒烤。”二皇子冷著臉回答。
“你怎麼知道我今要燒烤?”楚雲熙走近,拿起一根削好的木籤,笑著點頭,木籤削的光滑適宜,而且削了這麼多,難得他有這份耐心。
“當初你把什麼燒烤說的那麼好吃,還說做時叫上本王,結果還是本王今日來找你才知道的,別忘了你在邊境收集那些胡人調料時,本王也出了力的。”二皇子皺著眉,嫌棄的看著楚雲熙,似乎楚雲熙就是個不守誠諾說空話耍人的騙子。
楚雲熙還嫌棄變成話嘮的二皇子,扶額說道:“就你一個?還有人呢?”
“蕭逸臣生火,林棄備菜,史則監工,那李默還不知跑哪去了。”二皇子說到後來,一撇嘴,手一用力,枝條成二截了。
“呃,李默我派他幫我辦事去了,你們先準備者,太子要是有空也留下吧,等會我們烤東西吃,人多熱鬧,小唯去洗漱下,我帶張姑娘去後院看看。”楚雲熙說完看眾人無議異,便領著張氏先走了。
才剛九月,府內各處卻草枯樹黃,落葉滿地,楚雲熙看著這些想起往昔,心中有幾分傷感,她帶著張氏去了她往日常去的亭內,剛用手絹擦拭乾淨凳上灰塵,正準備招呼張氏坐,忽的一聲急促的‘依烏’啼叫,一隻似鳥的黑影厲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