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麥對她說:你怎麼在這裡唱歌。
女人說:這裡不是北京嘛。
大麥說:這裡是東京。
女人說:胡說,我怎麼沒看見紀念碑。
大麥說:你說的是南京。
女人說:我在北京唱歌。我的公司說,我唱歌沒人聽的。你看,這麼多人在聽。
大麥說:哪裡來的人,不只有我一個。
女人說:這是拉闊演唱會,我已經辦了19場。正式的還沒開始呢。
大麥說:你跟我走,我們這裡有聽眾。
女人說:走。
大麥帶著女人,走過兩條街。走到大麥小時候掉下圍牆的地方。那個圍牆依然在,大麥走上前一看,發現自己十幾年前踩的那個腳印子還在。就彷彿《英雄本色》裡張國榮在圍牆上留下的那灘曠日持久沒人擦的血一樣。衛生員們也太懶了。大麥停下對女人說:你看,十多年前,在你看到的地方向後面200米的視窗,現在拆了,反器材狙擊就是從這裡開槍的。你知道有你媽B多大口徑?比你媽B的口徑還大。
女人說:恩。
大麥說:目標就散了。我就從牆上掉下來了。
女人說:你也從舞臺上掉下來了?
大麥說:沒,我從牆上掉下來了,但我從此爬上了舞臺。
女人說:你們老闆有沒有讓你走性感路線。
大麥說:我們不走性感路線,我們走果敢路線。
女人說:老闆說,不走性感路線沒有辦法紅的。
大麥說:所以,我們就黑了。
大麥爬上圍牆,把腳印擦掉。說:你信不信我要讓這個地方歸我。
女人說:信。
大麥說: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漂亮。
女人說:沒有。
大麥說:永遠不會有的。
大麥拔了牆壁上的一跟草,叼著說:你什麼時候得的神經病?
女人玩弄著另外一根草,說:我沒得神經病,我得的是精神病。
大麥說:有治嗎。
女人說:沒治。
大麥說:不是問你有沒有治過,問你有治沒治。
女人說:沒治。
大麥說:沒治,好。我就有個可以說話的人了。
大麥和這個女人爬上圍牆。大麥說:你看我現在有多高。
女人說:比我高。
說著突然一幫混混騎著走私來的摩托車轟然而去。大麥說:你知不知道這些人?他們有沒有聽過你唱歌。女人說:他來聽我的演唱會,在十七歲初戀第一次約會。
大麥說:這些人是這裡說黑不黑說社會不社會的一個幫,三年前他們透過非法飆車,把另外一個幫的老大弄死了。然後他們的小弟都沒有什麼恩怨,並在一起,現在他們一共有114人,老大叫曾麗梅。是個男的。他們家小時候想要姑娘。他爹在他生前就死了,死前留下的遺言就是這個孩子的名字。結果是個男的。
女人說:我叫哈蕾。
大麥說:名字有什麼意思呢。名字叫的好聽有什麼用,厲害的人,別人從來不敢直叫他的名字。
女人說:厲害。老闆也要讓我改名字,說我的名字不能演藝圈發展。因為我和掃把星一個名字。
大麥說:你們老闆放屁。哈雷還有摩托車呢。
女人說:公司老闆說,要給我取個藝名。
大麥說:後來你叫什麼。
女人說:老闆說,為了上海為主的華東市場,我的藝名是阿拉蕾。
大麥說:哈蕾,你看,剛才過去的6個人,騎的是250CC兩衝程。這個車的火花塞特別容易壞。
女人說:我喜歡火花,來吧伴我飛,多久都不會累。哦,對不起,那是花火。
大麥說:你信不信我十五天裡把這個小幫幫剷除了。
女人說:我相信。這就是旅行的意義。
大麥說:不是,這是旅行的秘密。
(13)
大麥從牆上跳下。天色一片大好,周圍的顏色和溫度舒服得讓人想裸奔。大麥說,我帶你回去,我們需要一輛摩托車。你在這裡等著。坐在我剛才擦掉的腳印上,要不然就沒人聽你唱歌了。
大麥走過一條弄堂,一拐角,到了林家摩托車鋪。大麥對老闆說:老闆,我就是大麥。
老闆說:你每個月給我匯200,匯了三年,本來不夠的。
大麥說:我知道,但浙江金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