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起的火?”
那老媽子擅抖地說:“是燉夜宵的爐子,不小心打翻了。當時放得靠近床,就把幔帳給點著了。娘娘在床上歇息著……”
蕭暄掃了她們一眼,什麼都沒說。
榮坤問:“陛下,這陸妃……”
“就按……”蕭暄想了想,“就按貴妃之禮厚葬吧。”
禮部官員應下。
蕭暄冷笑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宋子敬正在外面等著他。兩人走得近了,蕭暄輕聲說:“想不到讓她搶了個先。”
宋子敬低聲道:“要去追嗎?”
蕭暄沉默片刻。
“算了。”他似乎嘆了一聲,“讓她走吧。你盯牢就是。”
回到寢宮,謝懷珉還在睡著,睡眼安詳無邪,讓人望之即心情平和舒暢。
蕭暄溫柔微笑,脫鞋上床,把她又摟進懷裡。
謝懷珉半醒,在她懷裡深吸了一口氣。
“大半夜的跑哪兒去野了?弄了一身什麼味啊?”
蕭暄不答,只是憐愛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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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穎之的消失,只激起了一個小小的波浪,很快就消散而去。一個失了勢的妃子,也的確得不到更多人的關心。朝中大臣們更加關心的,是皇帝的復朝,和皇后的病癒。
太后忌日那天,他們總算遠遠地看到了聞名已久的皇后謝氏。倒是沒有傳說中的那般絕色傾城,卻是端莊和藹,十分親切。
也就是那日,楊妃同其他幾個嬪妃上了表,乞求出宮入冠修行,為帝后和天下祈福。一片議論聲中,皇帝惋惜一句,也同意了。
楊可兒謝恩退下,從眾臣面前緩緩走過,忽然看到站在人群裡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原本肅穆的臉突然帶上驚怒之色。
這個討厭的傢伙,居然還真混進來了!
那英俊的青年反而還衝她咧嘴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楊可兒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也不顧什麼禮節,在眾人注視下疾步而去。
這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日子就這麼漸漸地過了下去。
秋天結束,冬天來臨,謝皇后唸叨著,說什麼她來這個世上已有六年了,如今有車有房有男人,對得起謝家祖宗云云。
皇帝只得皇后一個妻子,於是民間又多功能一齣戲文,開始唱說帝后之間的愛情傳說。
什麼危難之間定終身,什麼千里相隨奪江山,什麼三千寵愛於一身,什麼一人一心永不離。
謝皇后聽了直笑。她人很好,沒有什麼架子,宮人也罷,朝廷命婦也好,都很喜歡她。
不過也有人說皇后擅嫉,逼著皇帝休了其他妃子,又幹涉朝政。這話讓皇帝聽到了,要辦了那幾個文人。
後來還是皇后出面攔了下來。
“文人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掉腦袋。你殺了他們,不論他們以前做過什麼錯事,都會成全了他們忠勇敢諫的名聲。對付文人,咱們自然得用文的法子嘛。”
皇后說,他們不是想為國家盡一份力嗎?咱們現在不是正在全國普及教育嘛,讓他們去支援一下教師力量就好了,這就叫物盡其值。
後來又有人說皇后歹毒迫害文人,不過那時候帝后兩人早就不把閒言碎語放在心上了。
新年許多新政,其中一條就是改革科舉,文武之外,又多了一理一工兩類,今後東齊每年就有四個狀元了。朝廷新辦大學之外,又還新辦了中學,皇后說,等將來成熟了,就可以把束脩都免了,這樣人人都可以讀書了。
紛紛擾擾地,年過完了,雪融化了,春天來了。桃花,也開了。
中宮那片桃林,現在真是美不勝收。
皇后時常邀請新進的那些才子進宮喝茶清談,他們中還有不少是女子。聽說,就這樣,還促成了不少好事。
謝媒宴多了,皇后倒吃胖了幾分。
皇帝大悅,重賞了廚子。
開春還有一件事,就是孀居多年的長寧公主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駙馬,遠嫁去西邊了。有人說是皇后不喜歡大長公主,才把她打發出京的。只是宮裡下人也都不喜歡長寧公主,她離京了,大家都慶幸呢。
桃花開到現在,都落得差不多了,留下一個個青色的小果了。等到夏天,就是一個個飽滿多汁又甜美的桃子了吧?
謝懷珉嘴巴里的唾液又在分泌了,可是胃裡卻在犯著噁心。
在經歷了幾天以為自己吃多了而引起腸胃疾病的緊張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