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終於有人發出聲音,卻是在讀許易落下的這首七律。
“開篷一棹遠溪流,走上煙花踏徑遊。來客仙亭閒伴鶴,泛舟漁浦滿飛鷗。
臺映碧泉寒井冷,月明孤寺古林幽。回望四山觀落日,偎林傍水綠悠悠。
此詩完美地運用了畫上物象,文筆清冷,音律和諧,極好的詮釋了一種漁者晚歸的恬淡安寧,融情與景,情景交融,乃是名副其實的上上佳作,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濮安儀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厲聲喝道,“速速說,但凡說中,本王重重有賞。”說話之際,竟將那人從人群中扯了出來。
卻也是位身著儒服的舉子模樣的青年。
儒服青年唬了一跳,卻被濮安儀王威嚴的目光相逼,只得如實道,“只是還算不上絕品,以顧先生的水準,當不至於就此認輸,更沒必要發出如此感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濮安儀王猛地挑起,指著許易大聲道,“我就知道你們是串通好的,合夥來蒙我,好哇,好大的膽子,竟敢構陷本王,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呀!”
晏姿忽地尖叫一聲,引得眾人皆向她看來,濮安儀王真待發飆,晏姿指著案上的那首七律,興奮地叫道,“你們把詩一個字一個字地倒著讀!”
“呀”
“啊”
“呀”
“呀”
轉瞬,滿場像放進了十萬八千隻鴨子,呀呀聲此起彼伏。
濮安儀王亦定睛朝案上看去,小聲倒著誦讀開去“悠悠綠水傍林偎,日落觀山四望回。幽林古寺孤明月,冷井寒泉碧映臺。鷗飛滿浦漁舟泛,鶴伴閒亭仙客來。遊徑踏花煙上走,流溪遠棹一篷開。”詩方誦完,背後陡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天吶,竟然倒著讀也行。”
被濮安儀王抓出的儒服青年長大了嘴巴,滔滔不絕道,“更難得是,倒著讀,竟也自成景象,音律優美,意境悠遠,此等詩作,只怕天上仙人來了,也定當頂禮膜拜,不行,如此仙詩,某當叩拜之。”說著,果真對著案頭跪倒在地,拜了三拜。
不知覺間,滿場死寂,眾人盡皆痴痴看著許易,心中念頭如一:這還是人麼?
許易卻依舊平靜如常,衝濮安儀王抱拳道,“王爺,承讓了!”
濮安儀王冷哼一聲,道,“如此才華,該當為國效力,望你好自為之。”捏著鼻子,忍著眼淚,表演一番,踉蹌著步子去了。
安慶侯爺大喜過望,拉過許易手,將濮安儀王的百萬金拍進許易手中,“詩仙詞聖之名,實至名歸,許先生今天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今天的表演更是讓聯誼會增輝萬丈,老夫感激不…………”
話音未落,安慶侯爺微眯的笑眼陡然圓睜,怒喝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原來,最靠近條案的幾人,竟伸手朝桌上的墨寶抓去。
安慶侯爺這一喊,非但沒起到效果,反倒適得其反。
得了提醒的其他人等,盡皆拼命朝條案擠去,盡皆伸長了手朝箋紙薅去。
“住手,住手,那是我的,都給老夫住手……”
安慶侯簡直要氣瘋了,偏生他喊破了喉嚨,也沒人搭理,轉瞬一堆箋紙,被扯得四分五裂。
詭異的是,地上連碎片也不剩,不多時無數碎片躺進了無數的須彌環中。
安慶侯竟連一片白紙也沒撈著,心中悔恨已如江海翻騰,暗罵自己怎麼如此蠢笨。
許先生的墨寶,當今天子都珍視不已,今次一戰,輝煌遠超成國公府那日。
破解天下絕對,詭異的倒唸詩,新奇的字型,無一不具備超高的新鮮度。
安慶侯甚至敢對天發誓,若是搶先將那墨寶儲存妥當,送入大內,必將得到一個天大的彩頭。
如今,如今……
哎,想想都是眼淚。
安慶侯的神傷,許易卻管不著,得了百萬金票,心中著實竊喜,對著失魂落魄的安慶侯告罪一聲,也不管他答應,拉著晏姿,便從群魔亂舞的人群中,左衝右突,擠了出去。
許易知曉一時半會兒,這大廳之內,定然難得安寧,當下,帶著晏姿出了大廳,朝朝手遊廊行去。
花了百金,賃下個雅室,尋了個軟榻躺了,這才得片刻安閒。
“小晏,你老盯著我作甚,我臉上有花?”
許易正待招呼晏美人坐下歇會兒,卻見晏姿美眸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