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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我忘了自己的使用者名稱,就再不用那個了。”

“你只給了我那個信箱。”

明芳笑一笑,白皙的臉孔在陽光下幾乎透明。

“我也給你寄了信。”

“我不是回了嗎?”

“是啊,我寫十封,你回一封,還長不過明信片。”

“算了,家陽,你好像又成了小孩子,我也怕你功課太重啊。現在不是好了,你回來了,我們能經常見面。對了,你工作的事情怎麼樣了,聽我爸爸說,你爸爸已經給你安排到外交部的高翻局了?”

“否則我能去哪裡?除了做翻譯,別的事情又都不會。”

我在巴黎兩年,因為課業繁重,實習太忙,中間不曾回國。我給明芳發了無數電子郵件,又如石沉大海,沒有回覆,兩年中,我給她寫了十封厚厚的信,她在去年聖誕,回覆我一封,叮囑我認真唸書,注意身體,長不過200字餘。

此人並非不知道我的心意,只是,如此吝嗇。

不過,好在,我回來這裡,而明芳,她也在這裡,我此刻面對她,忘了之前的委屈,心裡有柔軟的情緒,看見她放在桌上的手,輕輕按在上面。

“明芳。”

“啊?”

“明芳。”

“啊?”

“就是想喊你。”

她微微笑,真是漂亮:“家陽,今天去我家吃晚飯吧。”

“好啊。”

我的父親與明芳的父親是當年出國留學時的同窗,乘一班飛機,做一班輪船,租一家人的房子,後來回了國,我父親留在外交部,明芳的父親在教育部任職。青年時代的友誼,維繫了一生,又一直到我、哥哥與明芳這一輩。

知道我來,明芳的媽媽特意讓保姆作了我從小喜歡吃的西芹和紅燒鯽魚,她的爸爸在外地調研,可是我想,至少明芳的媽媽不像我媽那樣忙碌,這裡比起我家,讓人倍感溫馨。

飯菜香甜,我吃了很多。

明芳的媽媽知道家裡現在只有我自己和老保姆,就讓我乾脆天天來這裡吃飯,我說好啊,看看明芳,她此時從飯廳出去接電話,不知道是誰,聊得頗久,我聽見她在陽臺上隱隱的溫柔笑聲。

八點多鐘的時候,我告辭。

明芳送我下樓,叮囑我小心開車,我將要啟動的那一剎那,她忽然敲我的車窗:“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家陽,我快要結婚了。”

四月,春天的夜晚,應該是暖風習習,我也沒有喝酒啊,為什麼覺得冷,覺得握緊了方向盤的手在顫抖?

我的第一個反應,大聲地問她:“你怎麼了?你為什麼要結婚?怎麼回事?你才多大?”

“什麼怎麼回事?”她依然微笑,“你忘了,我比你大四歲,已經29了,我不夠老嗎?”

我迅速的發動車子,我看見明芳閃了一下。

我開得飛快,腦袋裡一片空白。

都不知道怎麼回的家。呆呆坐在黑暗的書房裡。

明芳說,對了,忘了告訴你,我要結婚了。她費盡心機的輕描淡寫。我但願自己剛才做的不是十分明顯,但願下次再面對她的時候,能足夠泰然處之,否則辜負了明芳的良苦用心。

可是,我只覺得心臟鈍鈍的疼痛,總有一個辦法止痛吧。

我回到自己房間,在酒櫥的深處摸出一小包特製的香菸,棕色的煙紙,修長如豔女的手指,我點上一支,深吸一口,口腔,內臟,還有大腦便浸淫在這芳香的煙霧裡,疼痛彷彿消失了。

彷彿回到從前,不可回的從前,明芳撫弄我的頭髮,溫潤的唇印在我的額角。

正文 第2章

第二章

程家陽

這一夜,覺睡得亂七八糟,早上起來,頭疼的很。老保姆張阿姨把牛奶和早餐端進我的房間,出去的時候說:“昨天晚上旭東給你打了一個電話,讓你給他回。”

旭東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最好的朋友。介紹起像我們這樣一群人,都不得不說起父親的背景。旭東的父親原來是經貿委的幹部,八十年代中期的時候辭職下了海,人脈深厚,訊息靈通,再加上經濟嗅覺敏銳,想不賺錢都難。現在,他的父親是一家跨國信託公司的董事長。可是,他父親的聰明才幹卻沒有一點遺傳到旭東的身上,他的學習成績從小就不好,上了高中,就被他爸爸送到加拿大唸書,可是,沒有幾年就又回來了,文憑也沒有,當然,這對他來說,也是沒有概念的東西。但我覺得,他這個人,有一點好是毋庸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