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的樣子,但是對著她的臉卻盈著暖暖的笑意。
“我回來了。”殷碧涵不由自主地答道。
“有沒有吃過晚飯?灶上還熱著湯。”少年的聲音裡隱隱含著一絲期望。
“吃過了。”殷碧涵看著少年明顯失望的眼睛,“不過麻煩你倒碗湯給我。”
“好。”只因為她的一句話,少年眼睛瞬時又亮了起來。他自始至終,都有意無意地將自己臉上的疤痕藏在她的視線之外。
殷碧涵看著幾乎是雀躍的少年向廚房走去,心裡不由得悠悠地嘆了一聲。
就是那雙眼睛,讓她一直開不了口。
駱雙對她是用了心思的。這其中也許是因為她有他的賣身契,或者是他需要依附著她才能過上太平日子,但是勿庸置疑的,駱雙是真心地喜歡著“水蓼”的。
還記得他再見她時的眼神,那種終於從地底深淵裡爬出來之後的疲憊不堪裡,閃爍著寒冰初融的微光。這個如琉璃一般脆弱的少年,從來不曾要求過她任何事,所以她不忍心了。縱然知道駱雙和荼靡之間並不算和睦,她也一直沒有說過任何話。
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不會喜歡他的。或許,她不該給他錯覺……
殷碧涵轉身走向右邊亮著燈的房間。走進廚房,無意間抬眼看見的少年,頓時露出怨懟的眼神。
殷碧涵推開門,頓時皺起眉。
針線、剪刀之類的東西撒了一地。荼靡坐在地上,右腳不正常地伸直著。他艱難地用手拉住床沿想要爬上床去,不料手上一滑,猛地坐倒在地,一隻手用力一撐竟正好撐在剪刀的刀口上,瞬時見紅。
“怎麼了?”殷碧涵一邊快步朝他走過來,一邊伸手扶他。
荼靡抬起手來看傷口,聽見聲音才知道殷碧涵已經走到身邊。他抬起頭,對著她尷尬地笑了笑,“不小心扭了腳,站不起來了。”
離得近了,殷碧涵才發現荼靡臉色有些發白。聽他這麼說,她索性伸手將他橫抱起來放在床上。
然後,她小心地替他脫了鞋子再褪下襪子。
朦朧的燈光下,荼靡的右腳踝看上去有些紅腫。殷碧涵不敢亂碰,眉頭皺得愈深,問:“痛嗎?”
荼靡因為終於躺到床上,長長地舒了口氣,“疼倒還好,不動就沒事,就是地上太涼。”
“用不用請大夫來看看?”殷碧涵仔細看了看荼靡的神色,倒不似有大礙的樣子,暫時鬆了口氣。
“手呢?”殷碧涵說著,把他受傷的手拉過來。
荼靡手掌上的傷看起來很深。長有半寸的傷口汩汩地留著血,已經染紅了半個手掌。殷碧涵在櫃子裡找來乾淨的棉布,輕輕地將血擦掉。
荼靡“噝——”的一聲,手跟著一顫。
“疼?”
“還……還好。”荼靡咬著牙說。
“為什麼不叫雙兒過來?要一個人坐在地上硬撐。”
“我……叫過了。”荼靡一怔,轉過臉去,聲音陡然低了下去,似乎不願談到他一樣地,“他在忙,大概沒聽到。”
沒聽到?
她悄無聲息地推門進來,駱雙都可以知道。荼靡要是高聲一喊,他會聽不到?
荼靡看著殷碧涵沉下來的臉,輕聲說:“別這樣。我又沒什麼事。”
正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用力開啟,“你什麼時候叫過我了!”駱雙站在門口,怒氣衝衝地瞪著荼靡。
荼靡垂目,似乎是不願與他爭執。
殷碧涵坐在床上,看看身邊的荼靡,又看看門口的駱雙。半晌才說:“雙兒,把湯放下,你先出去。”
她話音落下的同時,駱雙眼裡劃過一道受傷的神色,黯然將湯放在桌子上退出了房間。臨走時看了荼靡一眼。
那一眼,滿是怨毒。
“一起?”殷碧涵把湯碗拿了過來,是一碗雞湯。
“人家可是專為你做的,一片心意,你捨得給我?”荼靡不知為什麼心情很好,唇角隱著笑,甚至出語調侃。
殷碧涵先喝了一口,又拿勺子舀了送到荼靡唇邊,慢慢地說:“別欺負人家欺負得太狠了。”
荼靡才把湯含進嘴裡,聽她這麼說心裡一慌,嗆著了。
殷碧涵把湯放在一邊,伸手摟他進懷,在他背上輕輕拍著。
荼靡一邊咳著,一邊忐忑著偷看了眼殷碧涵。她說完那話,倒是神色如常,也不見有生氣的樣子。
“舌頭呢?”殷碧涵一邊輕拍著他的背,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