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下都開始著急了。
而殷碧涵也知道朱新雖然只是朱墨蘭的族弟,但是自幼受他照顧,兩人之間的情分只怕是親兄妹也及不上。目前的狀態,殷碧涵雖然不知道皇長女府裡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想也知道朱墨蘭的境況一定好不到哪裡去。朱新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但是她也的確沒有一點辦法,否則她也不會找到她這裡來。
“姐,”殷碧涵嘆氣,“你說,你想我怎麼幫你?”
“能不能求三殿下,不要將事情說出來?”朱新看著殷碧涵,滿眼的哀求。
朱新如此說法,不僅變相地替朱墨蘭承認了所有的一切,同時也將自己也一起攪了進去。
“是……朱君殿下讓你來的?”殷碧涵幾乎認定了。
並非她小看朱新,但是她的確是個心裡藏不住事情的人。朱墨蘭做這些並不奇怪,但是他會讓朱新也參與就是一件怪事。就算朱新為了朱墨蘭可以一直警醒著不出岔子,她本身的城府謀略也並不足以對這件事有益。所以殷碧涵猜測朱墨蘭是走投無路才推了朱新出來,利用她和殷碧涵之間的關係來勸說殷碧涵。
“不,不是的!”朱新急急否認。
“是嗎?”殷碧涵明顯不信。
“是……那天殿下很生氣,說話聲音大了些我不小心聽到的。”朱新再次重申,“哥他絕沒有開口讓我過來找你。”
李濟乾在與朱墨蘭說話時聲音大了些,甚至大到了連朱新都可以聽見的地步
殷碧涵忍不住想挑眉。她看了眼朱新,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
“三殿下……本來就不想說出來,”殷碧涵話到嘴邊,突然改口,“不然你以為我這二十杖是怎麼來的?”
“是嗎?太好了。”朱新眼裡瞬時一亮。話出了口,她才發覺自己竟然在為殷碧涵捱打而高興,一時不由訕訕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殷碧涵知她性子,倒也不以為意。
“不過,碧涵,”朱新得了那句話後精神立即好了起來,她看著殷碧涵猶猶豫豫地說,“不是我說……你好歹也是替三皇子做事,他就這麼看著陛下打你?”
殷碧涵挑了挑眉,看著朱新,沒說話。
“在皇女府做事,其它我是不知道,至少到現在還沒聽說有人因為主子不肯怎麼樣而捱打的。你……”朱新吞吞吐吐的,“你真的不考慮過來幫哥的忙?有自己人看著,總比你現在要好吧?”
殷碧涵眼睛不由眯了起來。她剛才是不是弄錯朱新的來意了?
回府決心
皇子府的遊廊下,殷碧涵慢慢地走著。雖然她也委實走得太慢了些,不過皇子府裡見到她的人卻沒有一個覺得奇怪。
殷碧涵的傷勢其實並不算特別嚴重。下手的人當然知道輕重,狠打時能出人命的二十杖,到她這裡只能算是輕傷。但是,那也是結結實實的二十杖。
能這麼快下床其實得益於殷碧涵本身體質特異。平常看不出什麼,只傷勢恢復上卻是大大優於常人。現在雖是好得差不多了,只不過這個時候如果她到處活蹦亂跳,外人只會當皇帝偏私做樣子。如果因此惱了御座上的那個再補一頓,實在是得不償失了。所以殷碧涵在家裡待足了十日才出的門口,也所以她即使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仍是做出一副十分勉強才能走路的樣子。
用了平時幾倍的時間才走到沁雅閣,殷碧涵到時承墨已經等在門口了。她一臉焦急的樣子,直到看見殷碧涵才鬆了口氣。她怕殷碧涵不喜歡別人的攙扶,只是小步跑過去陪在她身邊慢慢走向沁雅閣的門口。
殷碧涵看到她這番體貼心意,自然而然地露出微笑。
“殿下。“殷碧涵跨進門口,然後向坐在那裡的李玥吟行禮。她禮行得規正,臉上素常的溫和淡笑也不曾少了一分半毫。
李玥吟看到她時臉上表情複雜,愧疚裡透出喜悅,頓了頓才說:“水蓼,你回來了。”
殷碧涵眼裡一閃。
不是“來了”,是“回來了”。
這位小皇子已經開始把她當成自己人了嗎?
於是,她的心裡突然晴朗了一些,笑裡多了些嫣然。
李玥吟看見她的笑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一時有些不自在。而站在殷碧涵身側的承墨,一雙圓圓的眼睛卻忍不住黯然。
“坐……能坐嗎?”李玥吟問。說到這個,他眼裡又閃現出愧疚。
殷碧涵看了眼明顯多加了墊子的椅子,眉尖微微一蹙還是搖了搖頭,“躺了好幾日,站一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