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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
殷碧涵。
外間傳說,殷碧涵為了入仕才利用殿下。
但是綠茗卻不相信。就算她如今成為戶部的官員,他還是不信。因為她為李玥吟做的事,綠茗都看在眼裡。
調解他同路悠總管的,是她;為府裡找來侍衛副統領的,是她;平時做事盡心盡力,甚至徹夜不回的,都是她。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虛情假意?
但是如果不是虛情假意,她又怎麼會背叛殿下?
殷碧涵的確做了,那麼輕鬆地毫無芥蒂地,背叛了。
“綠茗,你沒有看見她的眼睛嗎?那不是一雙甘為人下的眼睛。”當他忍不住去問路悠的時候,路悠這樣回答他。路悠的語氣裡,遺憾、後悔和羞愧混合在一起。
曾經是她至交的流風,整日裡也拉長著臉。誰在她面前提起殷碧涵,臉陰沉得更厲害。
於是,由不得綠茗不信。
“綠茗,怎麼了?”身後的門突然開啟,李玥吟站在門裡問。
“沒什麼,是綠茗失儀,擾了殿下。”綠茗捧著盤子行了一禮。
他抬頭看著李玥吟。
這位他從小服侍到大的皇子,仍然和以前一樣矜持內斂、雍容優雅,說話聲音永遠平和穩定。
但是就是這樣的皇子,在她走之後,將自己關在房裡很長時間。
關於殷碧涵,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只偶爾一次,綠茗聽見他輕聲說了一句,“少了點什麼。”
綠茗抬頭時,看見李玥吟的目光落在書架前。當時陽光正豔,從視窗照進來,所以書架前的一片地面都是亮堂堂的。
少了點什麼。
少的,不是“什麼”。
是一個,穿著淺色棉布袍子,笑得很溫暖的人。
那個應該站在身後,只要回頭就可以看見的人,為什麼不在那裡了?
那一刻,綠茗悽然。
“嗯。”李玥吟應了聲,轉身朝裡走。
“殿下……”綠茗看著李玥吟的背影,突然開口問道。
“嗯?”
“為什麼……”綠茗知道自己不該再提起那個人,卻還是忍不住,“為什麼放她走?”
府裡的人怕惹他不高興,已經不知多久沒在他面前提起過她了。
李玥吟一怔。
“是綠茗多嘴了。”看著那雙寧靜的眼睛裡,暖色一點一點溜走,綠茗突然自責起來,慌忙就要告退。
“不知道。”李玥吟說。
綠茗猛然抬頭。
不知道?
“我不知道,能不能讓她留下來。”李玥吟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表情,讓我覺得我抓不住她。”
看了看自己的手,李玥吟似乎又想起當時的情況,有些出神。
“殿下……”綠茗看著他臉上露出些許茫然無措的表情,不由開始心疼,“是綠茗不好,提起這些事情。”
李玥吟搖頭,“是我留不住她,怎麼能怪你不好。”
“殿下,恕綠茗大膽。”綠茗說,“您是殿下,是陛下的兒子。如果您看中什麼人,就算她不情願又怎麼樣?您也一樣可以把她留在身邊。”
李玥吟又是一怔,似乎綠茗說的事情他從來沒有想到過。
“綠茗服侍您十幾年,知道您不喜歡用權勢壓人,但是這次不一樣了。”綠茗認真地說,聲音越來越大,“就算您難得任性一次又怎麼樣?您是‘殿下’啊。”
李玥吟笑容裡帶上了一點苦澀,“用權勢,的確是可以把她強留在我身邊。但是如果她不情願,又有什麼意思?”
“不情願,就讓她情願。”綠茗介面得極自然,“您是我赤月朝裡第一位蒙賜府邸的皇子。論相貌,論才學,當世哪一個男子能與您相提並論?”
李玥吟神情一動。
“殿下……”綠茗試圖再勸。
“好了,綠茗。”李玥吟微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是以前沒有的清朗,“我知道了。”
似乎能感覺到李玥吟心情的改變,綠茗也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懶病發作,不想碼字~~
番外的確是還有。
但是,嘿嘿,宴會上跟下屬官員的一段我略了吧。那個劇透忒嚴重了,我後面還要用來埋線的。接下來,把宴會後逛花燈會的那段寫完番外就完鳥。
(前面寫鳥4k,竟然一點都米提到元宵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