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崖前一路下來,除了在酒肆裡耽擱了片刻,兩人馬不停蹄的來到嶽州城內,為了就是不錯過這場機緣,用老餘的話來說就是天下機緣能者得之,這老頭江湖門路頗多,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岳陽樓裡最近有場大買賣,這才大費周章跑來,為了就是渾水摸魚。
老頭掐指算了下時間,感覺差不多少了,看了眼蘇逸,兩人便藉故離席而去。
酒樂之中,其景融融。
“嶽州府在岳陽樓招待貴客,閒雜人等速速避讓。”
忽然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推門而入,蠻橫無比。
蘇逸已身在院後,從抄手遊廊裡探頭望去,不禁問道:“這人好大的威風,老餘你不是說岳陽樓有大來頭嗎?他還敢這樣胡鬧?”
“縣官不如現管,那位在乾京裡隻手遮天,嶽州城裡到底還是嶽州府說了算。”
一臉猥瑣氣的老餘出現在蘇逸身後,目光卻不再瞧向姑娘的小蠻腰,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破門而入的漢子,嘖嘖說道:“瞧這位的氣焰,在軍中少說也是都尉一般的人物了,嶽州守軍裡良莠不齊,將領的時當年跟隨乾帝打天下的老部下,官從二品,手握三千精兵虎符的嶽州軍,在嶽州也是不折不扣的土皇帝了,這應該就是那位將領手下的三號鷹犬,複姓夏侯,名桀。”
蘇逸詫異的看了餘老頭一眼,說道:“老餘你個混江湖的怎麼這麼熟悉官家這一套,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自古江湖廟堂合不到一處兒,乾帝一統天下一來殺得江湖人還少了?這群人可是吃肉不吐骨頭的,你這是與虎謀皮。”
青城裡有太多骯髒的勾當,那裡的守軍比馬賊更難對付,蘇逸向來是敬而遠之。
“小兄弟教訓的是啊,老頭我也就混口飯吃,幹完這票咱們遠走高飛,江湖兒郎江湖死才是正理。”
“放屁,你想死可別拉著我,小爺我還沒活夠呢,快說說今晚到底是什麼機緣值得你這麼上心。”
被蘇逸擠兌的的餘老頭聞言面色一整說道:“你可別說,嶽州城裡已經少有這樣的仗勢了,上頭有大明崖羽仙宮這樣的道家門派鎮守此地,尋常哪有人來作惡,嶽州守軍說是擺設也不為過,你先看著,老頭一會兒再跟你說。”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一陣驚天動地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將桌席上的酒水搖晃灑落一地,眾人不知所措,直到姓夏侯的莽夫再次出聲,這才明白是官家來清場,瞧這仗勢,是要將整個岳陽樓翻個底朝天啊。
“殿下,殿下,裡面請,裡面請,夏侯你個蠢貨,知道殿下要來還不早點清場。”
渾厚的叫罵聲從外面傳來,一身戎裝慌忙套上的嶽州府主從戰馬上躍下,雙腳還未著地便連滾帶爬的跑到後面一駕雍容華貴的馬車旁,恨不得將腦袋貼在地上,滿臉汗水的說道:“殿下還請恕罪,屬下已經將嶽州城裡最好的姑娘準備好,岳陽樓裡好茶好酒伺候著,就等殿下您來光臨呢。”
能讓官從二品的嶽州府主彎腰又賠笑,這位殿下莫非真的就是皇宮裡為數不多的幾位龍子龍孫?
“起來吧。”一道聲音從珠簾裡傳來,分不出喜怒,聽在嶽州府主卻有如天雷一般,大氣不敢喘一聲,不敢去擦那滿頭汗水。
這年頭皇宮大院裡可都是不好伺候的主啊,方才聽說宮裡有位殿下已經到了嶽州城內,嚇得正在美豔小妾肚皮上**作樂的府主差點滾下床來,上頭一個招待不周的罪名怪罪下來,嶽州官場上逃不了一片腥風血雨,而且聽說這位爺還深討乾帝歡心,不可得罪怎敢得罪啊。
乘雲靴落地無聲,玉輦裡走出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眼若桃花,面白無鬚,一把梨花扇折在身前,風度翩翩走來,看都沒看跪倒在一旁的嶽州府主。
若是老餘看到這一幕,又要忍不住來一句,若真來個美人胭脂榜,這不是女子更勝女子的殿下,該穩居榜首了吧。
面若桃花的年輕男子看了眼周圍浩大的仗勢,眉頭微微一蹙,說了聲:“散了吧。”
嶽州府主如釋重負,撤走了所有的守軍,想要主動當起護衛來,被車廂裡走下的一位貌不驚人老婦人伸手攔下。
“大人還是回府邸去吧,殿下的行程自有老婦安排。”
嶽州府主姓沈名遼,當初追隨先帝伐周的時候,也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斬於馬下的敵首不計其數,若論武力值在軍中也能排上前十,要不然也撈不到這從二品的官位,可就是這樣的一個高手,面對這貌不驚人的老婦人,竟然隱隱有種心驚的感覺,心想殿下不遠萬里從乾京趕赴嶽州,身邊果然還是帶著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