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暖陽之下,蘇逸有種不真切的感覺,半晌才睜開眼,身後淺睡的桃笙兒也漸漸醒來,山野之中叢林茂盛,恍如來時那般蔥鬱,如今走出地底,之前經歷的種種場景彷彿還歷歷在目,好在已經脫險。
桃笙兒抬頭眯眼看著天空,陽光灑下,落在她微顫的睫毛上,如同慵懶的小獸伏在蘇逸身後,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反倒是蘇逸感到一絲不自然,卻也沒有想太多,桃笙兒本就是因為救他而受傷,自然對她心生愧疚。
蘇逸環顧了下四周,沒有發現出來的路,似乎兩人憑空被傳了出來,不過想到地底遇到的種種奇異之事,也就見怪不怪了,地上到處灑落著枯黃的樹葉,走在上面柔軟無比,蘇逸揹著桃笙兒慢慢的走著,忽然他轉過頭看了眼閉目小憩的桃笙兒,問道:“這一路上你變得特別嗜睡?”
桃笙兒眼睛都沒有睜開,道:“傷了元神,當然要休息。”
蘇逸眉頭微皺,想起那位白先生,又問道:“那太上教的白姓男子,為何總是惦記著你?”
桃笙兒口氣不善道:“還不是趁著本姑娘境界大跌,想來分一杯羹,雖然忘了當年的事,但想來也有他們太上教的暗中出手,著實可恨,等境界恢復了,我倒要看看,有哪些人想對付我,以後一個個將他們揪出來。”
顯然這些人的動作惹惱了這位小姑奶奶,若不是蘇逸陪在她身邊,指不定已經落入那些人的圈套裡,她也感覺到情況的複雜,不敢輕易露面,想暗中躲起來,想看看這次三教眾人傾巢而出到底是怎麼回事,忽然想起什麼來,眼中露出喜色來,道:“這故郡周圍,有數個宗門,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到了要開山門收徒的時候了,反正你如今也沒了師門,不若我們找一個躲進去吧,聽說道德宗家大業大,雖說比起三教聖地來稍有不如,但在江湖上近年來也是名聲鵲起,就是它了。”
道德宗地處故郡百里外的一處山脈之上,人跡罕至,對蘇逸這類修行者來說也不過就是半日的腳程。
蘇逸聞言眼神一陣黯淡,與羽仙宮割袍斷義雖是無奈之舉,卻成了他心中無法掩去的傷,不過見桃笙兒興致很高,他按捺住心中的落寞,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莫非就是論道大會那個道德宗,方天羽?”
“對,就是那個一夜頓入三品境界的道德宗高人,近來也是名聲鵲起,想要拜入門下之人數不勝數,怎麼,你小子心動了?”
蘇逸聳了聳肩,無奈道:“躲著還來不及呢,當初朱師兄在論道大會可沒少奚落他。”
桃笙兒聞言掩嘴輕笑道:“還師兄啊。”
蘇逸剎那恍惚,卻是沒有接上話。
桃笙兒吐了吐舌頭,說道:“好啦,你也別放心上了,你那些師兄們也未必不能理解你,至於人家方天羽堂堂道德宗掌門,更是不會把你放在心上,到時候稍稍易容一下,還怕被人出來不成?咱們先混入道德宗,到時候再打聽打聽訊息,到時候回去跟你師兄們認個錯,再重新入門就是了。”
蘇逸見她安慰自己,笑了笑也就作罷。
半日之後,蘇逸和桃笙兒出現在道德宗的山門之外,前方高山巍峨,峰巒連綿,秀麗異常,十二座高聳的峰巒代表著宗門裡十二門分支,高低不同,形狀各異,其中最為高聳的那座主峰尤為矚目,山峰之上靈氣繚繞,仙鶴飛舞,絲絲嫋嫋的大道梵音環繞在旁邊,當真一片洞天福地。
桃笙兒已經從他背後下來了,實在是揹著一個少女太過惹眼,再說桃笙兒經過半日的調息,雖然還是使不上勁,卻也能自行走動了。
忽然,蘇逸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輕衫嫋嫋,婀娜多姿,尤其那冰冷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無暇臉龐,甚是脫俗出塵。
“怎麼會是她.”
蘇逸心中一驚,顯然是認出了遠處那人,竟然是論道大會和朱鄴水交手的那位林詩音林師姐,背後那柄寶劍‘月霜’尤為矚目,當然還有她那冰冷清秀的氣質。
“你認識她?”桃笙兒眸光一閃,忽然笑著問道:“瞧這姑娘年紀輕輕,修為可不若啊,怕是哪個宗門的得意弟子,你小子還是趁早斷絕了這份痴心妄想。”
蘇逸忍不住扶額,這姑娘當真惹不得,想來想去還是睡著的時候最讓人省心。
不禁說道:“你又不是沒見過她,當初在論道大會。”
經蘇逸提起,桃笙兒這才想起對方來,不禁疑惑道:“她是水月門的弟子,如今怎麼跑道德宗的地盤來了?”
蘇逸與那冰冷的女子不熟,自然也沒有去相認的念頭,尤其看到她那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