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眼一眯,一屁股擠掉我的椅子,坐了上去,又拉我坐到他的大腿上,堂而皇之的吃著我那盤,甚至還對我說:“那你都倒進我肚子裡吧,我樂意當你的垃圾桶。”
我罵道:“我真是有眼無珠,怎麼就看上你了!”
對我的大言不慚,黎先生表示嘲笑:“當初可是你倒追的我。”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道:“當初我看上你,因為你還是個人,現在只能用衣冠禽獸來形容。”
“衣冠禽獸”樂不可支,似乎很是滿意這種情人間的侮辱式讚美,摟著我道:“男人對女人君子,那就是禽獸不如,難道你希望我對你沒有半點歪念頭?那真是我的損失,你的悲哀!”
黎先生變得智慧了,看著他得意囂張的嘴臉,我甚至更加肯定這種男人註定是用來當管理階層的,也唯有“不要臉”的人才能制住大多數要臉的人,用一層層的管理制度迫使要臉的人更加要臉,便更利於管理。
男人可以為了性,撒潑耍賴,無所不用其極。這句話在黎先生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整天,他都在對我獻殷勤,這就像我們熱戀期那幾天的重播。
他餵了我一顆酒心巧克力,還趁機把舌頭伸到我嘴巴里,說是在品酒。
他拿出那條我送給他當生日禮物的領帶,紅白相間的條紋款式,套在我脖子上,又拿出那間灰黑色的絲質襯衫,不懷好意的往我身上套。
我斜了他一眼,用沾滿薯片渣的油手抹在他臉上,看他流露出失落的眼神,我心裡狠狠一痛。
那水汪汪的眼神,透著我的剪影,哦漏!
男人真是不能裝可憐,一裝可憐比誰都可憐,這是女人的軟肋。
睡醒午覺後,我去浴室洗了個澡,剛裹上浴袍就聽他在門口說:“Baby,我幫你吹頭。”
嘖嘖,黃鼠狼給雞拜年。
我在浴室說:“我想吃蛋糕,巧克力蛋糕。”
黎先生愣了一瞬,回道:“可是家裡沒有蛋糕,只有香蕉和雞蛋。”
我也愣了一瞬,第一反應便是他在對我性暗示,第二反應是,也許他是真的無心的。
我強調說:“我只想吃蛋糕,巧克力蛋糕。”
黎先生沉默了一會兒,妥協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過來:“我現在去買。”
又過了一會兒,臥室裡傳來開衣櫃的聲音,接著,他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寶貝兒,等我啊。”
然後,我聽到他關門的聲音,才偷偷開啟浴室門往外張望,確定沒人再躡手躡腳的走出臥室,身上的水蒸氣讓我一陣瑟縮,我正要穿上睡衣,忽然想起那件襯衫。
男人的襯衫有兩種穿法,一是穿在男人身上,二是穿在女人身上。
我曾經幻想過黎先生解開襯衫釦子,仰頭喝啤酒的一幕,喝酒的姿勢一定要放浪不羈,淺黃色的酒精一定要順著他的嘴角滑下,途經喉結、鎖骨、胸肌、小腹……捂臉。
接著再毫不猶豫的把他撲倒。
然後我就想,如果是女人呢?
這是一個艱鉅而現實的問題,思考有時限,尺度要把握。
蛋糕店就在樓下隔壁街,以黎先生的腳程只需十分鐘就可往返,再加上買蛋糕結賬的時間,我只有十五分鐘。
於是,我很快拉上了內層的隔光窗簾,再披上那間灰黑色的絲質襯衫,爬上了床,又爬了下去,翻出那條紅白相間條紋的領帶,鬆垮垮套在脖子上,輕輕打了個結,再合攏襯衫的對襟,側坐在床頭,手指甩著領帶,預設黎先生回來時的精彩表情。
Maybe他是驚訝的,maybe他是驚喜的……
可惡的是,黎先生讓我足足等了半個小時,頭髮已經半乾了,肩膀已經發酸了,眼皮子也開始耷拉了,這才聽到輕輕的開鎖聲。
黎先生的聲音從客廳傳了進來:“若若,蛋糕買回來了!”
我一個激靈,立刻擺好姿勢,叫道:“拿進來吧,我要在臥室吃!”
過了一會兒,穿著體恤、牛仔褲的黎先生手託著蛋糕走了進來,看到我,一愣,好似不太確定看到什麼。
我甩著領帶對他揮手:“Hi!”
他立刻急忙的奔了過來,將蛋糕放在床上,一手按下床頭燈,就著燈光,打量我。
我眨眨眼,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呈垂直九十度角插進蛋糕裡,在黎先生震驚的眼神下,又拔了出來,放到他嘴邊。
結果就是,黎先生變身了。
一陣狼叫狗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