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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做得非常到位,不像一位少年的舉止。孔融上書說少年曾得神授,想必這就是胸懷天地,但是話分兩頭,有能力又有膽識,可能成為大奸臣,也可能成為大忠君,倘若不幸是大奸之徒,則是社稷之禍。靈帝忽然生出一分忌憚,此人有膽有識,對社稷未必是福,不如除去一了百了。

靈帝沉默半晌,但不能沒有由頭直接下令殺人,此子有名望,又編寫《三字經》有功於社稷,若是師出無名,將會面對朝臣無休無止的勸諫與指責,甚至會在史書上留下罵名。靈帝開口說道:“青州文會所做詩文,朕看過了,文才斐然。”

待靈帝停下不語,姜述方才拱手道:“多謝陛下讚賞。”

語氣沉穩,舉止有禮,外表看來是位少年,但與袁愧等人有何不同?靈帝有些納悶,心道得了神授之人果真與眾不同?張良得授神書也是這般模樣?想到此處,靈帝內心更是忌憚。

“聽說你在門前立了碑文,不見訪客,只是閉門讀書?”靈帝緩緩說道,語氣稍微透出些冷意。

姜述聽出靈帝語意不善,心頭不由一沉,又不能不答,拱手道:“草民年幼,學問淺薄,自四歲啟蒙,潛心學習四年餘,讀書不少。然而讀書越多,感覺學問浩大猶如滄海,草民僥倖只取一粟,實在不值一提。因為有了一些名氣,登門者絡繹不絕,整日迎來送往,不是少年應做之事。學問不足,名聲已顯,整日忙於迎送,學業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登門者多是附近名士,又是好意來訪,倘若一口回絕,讓人笑話小子不敬學友。為了學業之故,立碑文以辭之,幸而來訪者看到碑文,以為小子所言有理,故而不再上門打擾。”

袁愧三人互視一眼,對這位少年十分認可,才學很好,學習態度端正,對於這個年紀的少年來說,殊屬不易。除了蔡邑胸襟寬廣,袁愧、楊彪雖是大家掌門,卻無容人之量,曉得此子日後進入廟堂,必然居於高位。但是姜述年紀太小,成人以後還需要種種歷練,位居朝堂高位之時,袁楊兩人年紀已大,不知是否還在人世,因此兩人對姜述並無戒備之心。

靈帝接著問道:“既然安心求學,為何經常出遊?”

“只是閉門苦學,不能理解其意,讀得是死書。欣賞錦鏽河山,觀察農夫耕作,休味商業生意,揣摩工匠技藝,皆能開闊眼界,增長見識。讀萬卷書不如行千里路,小子認為道理相通,從中能夠得到受益。”

“少年參加筆會,大出風頭,爭勝之心不妥。”靈帝道。

姜述抬頭望了靈帝一眼,稍微停頓片刻,藉機考慮一下措辭,緩緩說道:“陛下,當初參加筆會皆是機緣巧合,原本只想去見識一番,並無爭強好勝之心,不料得到大家抬愛,這才大出風頭。這爭強好勝之心,也並非全是壞事,小子學識太淺,理解可能不對。”

“接著說。”靈帝聽出這番話還有後語,示意姜述繼續說下去。

“好勝之心用於做惡,鬥毆則以勇犯律,營商則苛剝於民,做官則貪戀權勢。但是用在學業上,或能促成學有所成;用在治政上,或會成為一方幹吏;用以軍事,或能成為大漢保家衛國的勇將。人無好勝之心,行事得過且過,並非好事。小子認為,好勝之心本身並無對錯,用之正則正,用之惡則惡。”

靈帝連續發問,姜述逐個回答。姜述記性很好,時不時夾帶幾句聖人大言出來,想揪點過錯很難。孔聖人之言有錯?精研儒學者,講究仁義禮智信,皆是聞名天下的賢人。姜述年紀雖小,已是不折不扣的小經義大師,怎能是大奸大惡之徒?靈帝默然片刻,忌憚心漸去,語氣緩和下來,接著問道:“你無名師指導,如何領悟‘道’呢?”

袁愧、楊彪、蔡邑皆熟悉靈帝,聞言互視一眼,皆心領神會,說明姜述很不簡單,已經初步得到了靈帝認可。

從姜述剛才言談來講,榮辱不驚,一位好學上進的少年,一直用儒家規則嚴以律己,在皇帝面前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這樣的少年會造反?靈帝暗自嘲笑趙忠,九歲思道雖然不合常理,但是儒者會有野心?道是什麼?靈帝心知肚明,儒生所習之道實是治國之道,這個少年是良臣胚子,若是好好用之,比朝堂上只知誇誇其談的書呆子不知要強多少倍。九歲少年,嘗試學以致用,滿腦子儒家思想,怎會生出造反之心?

此時靈帝對姜述已經初步認可,問答之初生出的忌禪,隨著姜述侃侃而談已經逐漸消失。姜家的災難如同八月的暴風雨,一陣電閃雷鳴以後,毫無徵兆地突然停了下來。

“小子初時只是認真讀書,一日忽然想到未來,人生路程只是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