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盡刀鋒營苦頭,未曾正面交鋒,部下兵丁連死帶逃,止剩六千餘眾。好容易來到韋鄉城近旁,卻見背後一彪騎兵趕了上來,襲擾一陣,繞過大軍,直接奔向韋鄉。
孔封不由暗自叫苦不迭,本想佔據韋鄉城休整,再讓陳留起兵接應,如今敵軍先入韋鄉,目前士氣低落,如何攻打?韋鄉城佔據要道,若不攻下此城,兵馬可以繞城而過,糧草輜重如何過去?若無糧草輜重,後有騎兵追擊,如何得回陳留?
孔封正在愁苦之時,軍報又傳了過來,道:“大股騎兵奔襲陳留北方諸縣,濟陽、浚儀、封丘、平丘、長垣、酸棗等縣皆失,目前敵軍正在攻打小黃縣。”
孔封急忙拿出地圖,一看心裡更是冰涼一片,濟陽諸縣已失,兵馬迴歸路線已被阻絕,前方有城池攔路,後面又有兵馬追擊,如今已經陷入絕境。
“報:有數萬大軍進入韋鄉,應是齊侯兵馬。”
“報:冀州兵已入濮陽,分兵正往此處追趕。”
“報:水路發現敵軍水軍,大小戰船百餘艘。”
孔封聽到這裡,思緒已經麻木了,六千殘部身陷重圍,除了拼命相戰,唯有投降一途。孔封對劉岱並無忠心,他任兗州兵曹多年,未受劉岱多少恩德,只是身為屬官聽從上官號令。孔封動了投降心思,又念起家人皆在陳留,當下心中猶疑不定。
忽有親兵近前,道:“前方有人攔路,求見將軍,說有機密事情稟報。”
孔封略一思忖,讓親兵帶人上來,又傳令道:“大軍就地紮營。”
眾軍很快立好帥帳,親兵引一人進來,孔封見此人中等身材,甚是雄壯,應是將校出身,並不相識,道:“敢問閣下何人?”
此人環視四周親兵,卻不答話。孔封見狀,吩咐親兵出去,守住帥帳,道:“莫非洛陽來使?”
此人道:“吾乃刀鋒營郎將何儀,奉命前來送信。”
刀鋒營大名鼎鼎,孔封聞言打量此人一番,見何儀面色不改,膽色過人,心中暗自欽佩,上前接過書信。書信是龐統所寫:“向聞將軍英武之名,今洛陽大軍齊發,貴部已陷絕境。孔融大人為將軍家主,今在朝堂為官,何不率部歸降,以贖前罪?我軍攻下小黃城,立即進兵陳留,陳留守軍薄弱,破城在即。將軍若是歸降,家人亦能保全。”
陳留合境之兵只有兩萬,被孔封帶出一萬,其餘兵馬尚須守護縣城軍塞,陳留守軍不足三千。洛陽大軍突然發動,陳留無備,確實萬難保全,孔封念及此處,謂何儀道:“我為兗州屬官,只奉上官號令,並無與朝廷作對之意。既然龐大人勸降,本將投降亦無不可,只請將軍信守承諾,保全在下家人。”
何儀道:“無妨。高將軍已派人潛去陳留,若無意外,定可保全將軍家人。”
孔封聞言大喜,道:“既然如此,在下便可放心。軍中尚有劉岱親信,我先行除之。”
諸將正在忙著立寨,聞聽孔封相召,齊到帥帳聽令。孔封見諸將到此,道:“姜述諸部兵馬突然發動,陳留以北諸縣皆失,前方數萬大軍據城攔路,後方冀州兵已將追及,我軍已陷絕境,諸位有何妙策?”
諸將此次吃盡刀鋒營的苦頭,聞言皆面露懼色,唯有劉昱奮然道:“吾等身受州衙錢糧,拼死相戰便是。”
孔封瞅向劉昱,道:“既然如此,你引本部兵馬前去攻城。”
陳昱聞言一愣,道:“部下兵馬只餘五百餘眾,如何能攻下城池?將軍此令是讓屬下送死而已。”
孔封道:“你既有死志,何怕送死?”
劉昱喏喏不敢再言。孔封道:“如今絕境,欲保全士兵性命,唯有出降一途,諸將有異否?”
諸將聞有生路,均無異議,唯有劉昱道:“屬下認為可以固守待援。”
孔封聞言冷笑道:“你忠於刺史,可以不顧士兵性命,我等可無這般惡毒心腸。”說完,暴喝一聲,道:“將此賊推出帳外斬了。”
斬了劉昱,孔封將何儀請到軍帳,以安眾將之心,然後讓部將回營安撫部下兵丁。何儀見大事已了,讓孔封引兵在軍營等候,回韋鄉稟報訊息。龐統聞訊大喜,引領部下去軍營受降,諸事安排完畢,授予數將計策,諸將各引軍行事。
馬超自奉令攻打陳留,分兵三路,諸縣守軍不過數百,見大軍臨城,多是不戰自降。只有小黃縣城地處要道,城中有一千五百守軍。馬超部下皆為騎兵,見縣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當下在城外紮營,等候步兵趕來。
張邈聽聞北方諸縣皆失,不由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