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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家財,這麼幾十號人分下去,陳府財物五不存一!”平嫗有點氣急,她尖聲叫道:“這一路千里迢迢,路途多變。就算一路順利,到了南方,沒有了財物女郎又如何生存?阿容,大人和你兄長至今尚無音信,你不可把家財一散而空啊!”

平嫗的話字字貼心,確實是忠僕之言。可是她也不想想,自己一個弱質女流,府中又沒有幾十個悍勇的護衛,她怎麼保得住這些家財?便是今天不散去,這一路南遷,近千里路程,她這麼點幫手帶著數十輛馬車招搖而過,不知會被多少人多少勢力盯上,到得那時,別說是家財,便是性命也不一定保得住!

上一次,自己光是攜帶那些金葉子,就因為幾次露財而被歹徒盯上,險些致命!

陳容轉眸瞟過眾僕,這一眼,她從眾人中看到了七八個與平嫗一樣憂心忡忡的面孔。至於別的奴婢,這時都壓抑著歡喜,緊張地望著她,他們害怕她反悔呢。

陳容收回目光時,略略掃過吳叔,以及站在奴僕中的幾個年青雜役。

這一掃,她的臉上閃過一抹冷意。

搖了搖頭,陳容淡淡地說道:“嫗,錢財者,阿堵物也。如此亂世,你們有了這些帛和米,也好過一些。”

她不願意再說什麼,右手一揮,大聲喚道:“吳叔!”

嗖嗖嗖,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吳叔身上。

這一看,不少人皺起了眉頭,平嫗便扯著嗓子喚道:“吳叔,阿容喚你呢。”

此時的吳叔,表情特別古怪,他臉色青紫,一臉怒色中又帶著一抹驚惶,那左足還舉在空中。也不知道他是要前進一步,還是要向後退?怪了,他這般單腳著地,就不累麼?

眾人的目光,終於讓吳叔回過神來。

他怔怔地迎上了陳容的雙眼。

陳容望著他,慢慢一笑,雙眼眯了起來,她清脆地說道:“吳叔,你是識字之人,整個平城之人,都贊你公正。你且上前一步,助阿容一臂之力。”

吳叔呆呆地問道:“助你一臂之力?”

陳容的雙眼眯得更厲害了,她笑得很開懷,這種完全不同於以往的開懷,令得以名士自詡,於錢財不屑一顧的孫老連連點頭:只有遇到大事,才能看清一個人的本性啊。我還以為阿容分財之舉是胡鬧呢,現在看她如此開心,竟是真淡泊!這孩子,真不愧姓陳!

陳容開懷的,清脆中帶著豪氣地叫道:“是啊,阿容請吳叔主筆,把這些財物分下去。叔為人公正,定能分得眾人心服。”

陳容說到這裡,眉頭一挑,有點錯愕地大聲叫道:“吳叔,吳叔?你怎地還在發怔?莫非你不願意?”

吳叔連忙擠出一個笑容來。他嚥了一下口水,白著臉訥訥地說道:“我自是願意,願意。”

“如此,叔怎麼還不上前來?時已不早了。”

“是,是,我上前來。”

在吳叔步伐僵硬地向前走去時,孫老的長嘆聲在他身後響起,“吳陽吳陽,稚女尚且糞土錢財,你這士人怎地面色大變?行止僵僵,雙眼渾渾?哎,你遜她多矣!”

這時的人,喜歡點評人物,長者地點評,往往能影響人一生。此刻孫老這話一出,吳陽瘦長的臉,青白裡透著黑氣了。

吳陽慢騰騰地來到了陳容的身側。

陳容站了起來,她以袖掩嘴,漫不經心地打了一個哈欠,道:“財帛分好後,諸位想去想留請便。”

一邊說,她一邊懶洋洋地向寢房走去。

七十幾個人雖然不多,也用了兩個時辰,吳陽才把他們一一打發。

收起筆,吳陽在眾僕的歡笑聲中站起身來,他呆呆地望著由原來的大山,變成小土堆的財物,只覺得腳步似有千斤重。

天啊!那一批人可沒有一個吃素的啊,這些東西給他們填牙縫也嫌不足,他們要是怪罪起來,我,我可如何是好?

垂頭喪氣的他,連孫老向他告辭離去都不曾注意。

中心惶惶中,吳陽雙眼一亮:聽說陳府中還有一樣珍奇之物,或許那物可以滿足他們!

正當吳陽如此想來的時候,寢房內傳來陳容清脆的聲音,“吳叔,平嫗,尚叟。”

三人一愣,同時應道:“在。”

“還有幾人沒有離去?”

“十五人。”

“不錯。我這裡有一物,極是不凡,想請你們三人領著那十五人,把它送給王公府中。便說:家中父兄不在,我一弱質女流實無擔當。願以家君留下的奇珍相送,只求我陳府能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