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淨手之後拿起那薄刃,靜靜的看著躺椅上的洛之意,直到洛之意眉頭輕輕的皺起,司馬流雲才問道:“是不是渾身開始有麻木的感覺了。”
“手腳有點發熱。”洛之意實話實說。
“這藥雖然有一定的麻醉作用,但是效果畢竟有限,我不能讓你真的暈過去,那樣對於活血和藥效吸收不利,所以,這個過程,要你一直清醒著,所以,那挖肉之痛……”
那挖肉之痛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何況還不是一次,如果玉顏之毒腐蝕得太厲害的話,二次、三次、甚至四次都有可能,每一次都要重新將臉上的疤痕削掉,那痛又豈是常人能承受的,何況,眼前這位還是嬌弱女子,一次能堅持下來,兩次呢?三次呢?她能真的堅持下來嗎?
“司馬公子,挖肉之痛,之意並非第一次承受了。”洛之意淡淡的說道,那一碗打胎藥,不就生生的將她腹中骨肉挖掉的嗎?比起那疼痛,現在這個,又算得了什麼呢?
洛之意依然閉著眼睛,但是,腦海裡浮現的卻是爹孃兄長帶著枷鎖,鎖著鐐銬,艱難前行的模樣,耳邊響起的是戰憫低沉的聲音“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她已經低入塵埃了,那人為什麼還是要背信棄義,將她的親人殺死,為什麼?
成全仇恨嗎?她成全了他的仇恨,那誰又來成全她的仇恨!
洛之意正想著,忽然,臉上疤痕處一涼,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疼痛伴隨著涼涼的藥粉撲了上來。
洛之意牙關緊咬,手用力的握住,渾身緊繃著,臉上,一邊血色瀰漫,一邊蒼白如紙!
但是,洛之意啃也沒有啃一聲,默默的承受著那疼痛!
真的很痛,洛之意覺得眼前開始白茫茫的一片,偶爾亮光一閃,卻有轉瞬消失,那疼痛讓她無比的清醒。
白燁,我洛之意今時今日所受的一切都拜你所賜,我洛之意發誓,終有一日,要你一一償還!
在一波一波的疼痛中,洛之意終於沉入黑暗,卻又在下一刻被司馬流雲金針過穴弄醒!
傷口處,司馬流雲一遍一遍的上藥,抹除,上藥,抹除,如此往復,直到傷口處的顏色趨近正常的傷口顏色,才最後一次上藥,然後包紮!
洛之意痛暈過去一次,卻再也沒有暈了,清晰的感覺到一次次的上藥和抹除……
直到司馬流雲包紮結束,手腳上的束縛被解除,洛之意才睜開雙眼,面前,司馬流雲臉上汗水淋淋,慵懶不再,用一種叫做敬佩的眼神看著她,而一邊的錦荷,早已淚流滿面,心疼的看著她。
但是,她現在連笑都是不能夠的,這幾日,她不能牽動傷口,不能笑不能說話,連進食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喂一點兒湯水而已。
錦荷扶著她回到床上休息,疼痛終是讓她疲累不堪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卻已經是傍晚,睜開眼睛,卻望進兩汪深潭當中。
白燁不知什麼時候來的,靜靜的坐在床前凝視著她,丹鳳眼中滿滿的疼惜與愧疚自責,洛之意現在所受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就算他從來沒有想要她的命,但是,現在看著她這模樣,心卻彷彿也被劃上了無數的口子一般,疼痛難奈!
洛之意此時不能說話不能笑,只是靜靜的回望著白燁。
忽然感覺手上一暖,露出被外的素手已經被白燁的大掌整個的包裹了起來,洛之意低頭看看,復又抬眸看向白燁,一雙幽深的眼眸中慢慢的浮起氤氳一片,彷彿優美的湖面攏上秋雨的淡淡水霧,讓人心底繞上絲絲屢屢的情絲,掙不開,也不想掙,甘願被縛,束手就擒!
第四章 遠遠不夠
忽然,眼瞼一眨,那氤氳的水汽終於凝結成一滴晶瑩,帶著三分委屈,四分悽楚,潸然滾落。
白燁心底一抽,抬起手指,接住那滑落的晶瑩,清越好聽的聲音柔柔的響起:“還疼嗎?”
洛之意明眸染霧,口不能言,只能輕輕的搖搖頭,想笑不能笑,只是眼中洩露出後怕的情緒。
那雙柔弱又故作堅強的眼眸帶著強勁的力道瞬間撞入白燁的心底,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輕輕的將她扶起,靠在床頭,溫柔的說:“司馬說這過程可長可短,要看那玉顏之毒腐蝕的情況而定,這樣不能言不能說不能笑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所以,我給你準備了些書冊,你可以打發時間看看。”
洛之意輕輕點頭。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小姐”,是錦荷。
接著門開了,錦荷手裡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