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嘉帝沉吟半歇,才道:“念在你雖是主謀,但未親自殺林使臣的份上,只貶你皇子身份,饒你一命,望往後好自為之。”
沐思崖呆呆的,望著上首的隆嘉帝,只覺得渾身發冷,怎會到這一步?所有心血,盡皆付諸東流?萬里江山,往後只在夢裡?
怎能如此?!他狀若瘋狂,臉色已有點扭曲,叫道:“父皇,您不管兒臣了嗎?”
隆嘉帝皺眉,發現沐思崖狀態不對,擔心他口無遮攔,便安撫道:“你有命在,未來不可量,何須爭一時之氣?”
沐思崖哈哈大笑,已似瘋癲,皇子身份便貶,便與錦繡江山無緣,又談什麼未來?他忽的收去笑容,臉上冷冷的,“使臣一事,兒臣只是知情者,而真正主謀者,是……”
隆嘉帝臉色微變,冷冷地望著沐思崖。他沒有料到,自家這個蠢兒子,今日竟聰明瞭一回,居然知道藉此要挾他!
聞言,安淺夜倒是很興奮,和沐羽塵對視一眼,皆從對方臉上看到一抹笑意。
撕吧,窩裡橫,狗咬狗!
隆嘉帝沉吟不語。沐思崖沒有證據,哪怕說出燕太子是殺使臣主謀,而他是幫兇,也不會改變其被貶結局,但卻會對他有影響。
堂堂一國之君,竟聯合別國太子,陷害親生兒子?擔上這個名聲,怕是要遺臭萬年。
便是沒有證據,可流言蜚語是可怕的。
“崖兒,證據確鑿,有你的簽名與手印,你若仍冥頑不靈,欲誣陷他人,朕便不再留情!”隆嘉帝淡淡道,是為警告。
見此,許貴妃忙上前,拉了拉沐思崖,強按著他跪下,啜泣道:“陛下,崖兒一時受不住,說的全是些胡話,陛下莫記掛著!”
做為一個母親,她只希望兒子活著,怕他惹怒了隆嘉帝,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許貴妃心裡悲涼,在宮裡二十多載,得寵時風光無限,卻在一朝被打落凡塵。這一刻,她有點羨慕皇后,至少,皇后有個優秀兒子,而她只能靠著隆嘉帝。
說到底,自己不過是個可憐人,半生榮耀,盡在他人施捨間,命不由己。
“母妃!”沐思崖喚道,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在心裡那股燥氣散去後,便只餘下滿腹委屈,“本不是我的罪……”
可最後的鍋,卻蓋在了他的頭上!
“母妃知道,全知道!”許貴妃心裡一酸,眼角淌出淚水,低低地道,“母妃會為你報仇的,會讓他們嚐嚐錐心之痛!”
這個“他們”,她沒有言明是誰。
事已成定局。
各府貴人唏噓不已,一場針對二皇子的陰謀,最後結果竟是大皇子被貶。
朝堂局勢會大變,那些擁立大皇子的,比如與之成親家的右相府,和三皇子定親的左相府,其根基都將不穩。
“都散了吧。”隆嘉帝神色不佳,先行離去。
各府議論紛紛,第二日狩獵開始!
“我們去狩獵,昨天都耽擱了。”安淺夜笑眯眯道,拉著沐羽塵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我剛學了騎馬狩獵,正好試試身手。”
兩人有說有笑著,並肩而去。在後面,許貴妃一臉冷漠,眼裡藏著恨意。
“母妃,待孩兒去教訓他們!”三皇子沐正臨怒道,雙目如在噴火,“不打他們一頓,不為皇兄報仇,孩兒難以嚥下氣。”
“臨兒,要仔細、小心。”許貴妃囑咐道,握緊雙拳,指甲幾乎嵌入肉裡,恨恨道:“二皇子文武雙全,身手非同一般,恐難撼動他,但他是有弱點的,便是那個山賊。”
“母妃的意思是……”沐正臨怔了怔。
“殺皇子,其罪非同一般,但殺一個山賊,卻不過爾爾。臨兒,你說,若是那山賊死了,二皇子會否痛到發狂?”許貴妃冷笑。
沐正臨咬了咬牙,點頭道:“便如此辦!”反正已是不死不休之局面,不怕鬧翻。
路過一排排帳篷,一行人回到了自己的帳。
安淺夜將銀鞭別在腰間,笑吟吟地道:“清鈴,把盆罐帶上,還有佐料,一會兒獵了東西后,我們直接烤了吃。”
打了個大勝仗,要好好犒勞自己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安淺夜:渣渣總愛鬧騰,一個渣渣去了,又來一個渣渣╰(‵□′)╯
沐羽塵:繼續打唄,打到天下無人敢鬧騰。
第75章 天下之最
安淺夜忙著吃食住行; 一時讓丫鬟們帶遮陽傘、毛毯之類的; 一時又令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