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沐羽塵卻久未入眠,基本是毫無睡意,注視著她的睡容,見她睡得正香,目光裡便似帶上一抹幽怨,手指在她的唇上點了點。
睡、不、著!美人在懷,哪裡能睡得著!更何況,他晚上還喝了一碗大補藥,而今精力旺盛、血氣方剛。
無奈下,他小心起身,動作很輕,披件衣服出了帳,用冷水洗了臉,吹了會夜風,待身上的燥熱退去後,又回去抱著他的小山賊。
於是,守在帳外的侍衛們發現,不到片刻時間,自家殿下又一次出來,重複著做剛才的事。
“殿下,這是何必呢?”牧清鈴嘆道,見他欲再度回去,便感慨地搖了搖頭,“以往,沒人陪著時,一人睡著也過來了。這般折騰,也不嫌累嗎?”
沐羽塵回道:“樂意。”說罷,他揉了揉頭,抱著小山賊時,真想狂野一點,但又怕吵醒她,如此自己的確不好過。
“好,樂意。”牧清鈴嘖嘖道,眼珠子一轉,戲謔道:“但是殿下,狩獵只有三日,你最多隻能抱三夜哦,回府後各住各的院。”
“這倒也是。”沐羽塵頷首,緊接著,臉不紅氣不喘地道:“派人去把我的天闕院拆了,往後我借住在碧雲院,就住她的屋。”
拆了後重建,少不得數月時間,再讓僕人們拖延怠工,估計會花上一年。而一年後,他說不準已娶了小山賊,便可正大光明抱著。
如此甚好!
牧清鈴啞口無言,見自家殿下面帶微笑、目光澄亮,就差沒在臉上刻“本殿下有錢”五個大字,不由得長長一嘆。
拆了天闕院,果真財大氣粗。
翌日清晨,安淺夜醒來,睡了一個好覺,神清氣爽。她向旁側一瞧,見沐羽塵神色倦怠,眼下似有青色,精神不大振奮。
“沒睡好?”她一陣納悶,打量他幾眼,怎的他一副被吸了陽氣的模樣?
沐羽塵應了一聲,起身去著衣洗漱。
幾個丫鬟入帳,幫安淺夜打點。今日,她著一套淡藍色的騎裝,頭上仍是女式白玉冠。
牧清鈴也在,和她閒聊著,聊到沐羽塵時,臉色登時變得古怪,四顧周圍後,才小聲道:“他不是沒睡好,是精神太亢奮,持續了一整夜,到今早才焉了。”
安淺夜呆了呆,當即領悟過來,臉紅紅的,小聲道:“但憋久了,會出毛病的。”
牧清鈴輕咳一聲,眼睛裡滿是笑意,壓低聲音道:“可殿下樂意。”
安淺夜打定主意,為了自己往後的幸福生活著想,今、明夜可不能再讓他抱著睡。
幾人剛用過早膳,便有侍衛前來,是隆嘉帝派來的,為查燕國兩位使臣的事。
各府貴人全在,按自己的位置坐著,隆嘉帝依舊坐上首。場面肅穆,落針可聞,讓人心生緊張之意。
林使臣被抬上來。
曲使臣也被帶上來,跪在場中央,面容憔悴,仍是昨夜的口供:“一切,都是罪臣所為,是罪臣殺了林使臣,又嫁禍給雁二皇子。”
他將犯案過程仔細道來,一字不落,話語裡合乎情理,幾乎挑不出漏洞。
殺人兇器是一把匕首,殺人動機則是因一場爭執。人證物證俱在,且有兇手口供在,已足以定罪。
此刻,燕太子揚聲道:“孤已下令,曲大人罪不可赦,當處以死刑!”說罷,他看向沐羽塵,臉上微帶冷意。
昨夜那一番設計,他還記著仇呢。
聞言,安淺夜看向曲使臣,見他並無過激反應,心下了然,想必是這群人達成了共識,如昨夜一般,仍舊讓曲使臣一力承擔。
“是立即處刑嗎?”她問道。
燕太子淡淡道:“他終是燕國使臣,該當回燕國行刑,已為死刑,不過多活些時候。”
回燕國處刑?安淺夜腹誹,那就方便偷樑換柱,用死囚代替曲使臣,從而救他一命了。
“準。”隆嘉帝頷首,目光轉向沐羽塵,“燕太子誠意足,你也讓一步,別傷了和氣。”
相比昨夜的由燕國全權處置,今日已明確了死刑,算是給了沐羽塵一個交代,而燕國的使臣,回燕國去處刑,也在情理之中。
“兒臣並無異議。”沐羽塵回道。
這話一出,眾人訝異,倒是隆嘉帝目光一凝,心裡忽生出不妙。他是瞭解這個兒子的,覺得他既如此說,必是還有後招。
果然,沐羽塵又道:“人若是他殺的,該當是死刑,但若非他所殺,他是在頂罪呢?”
氣氛瞬間壓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