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

書凝。

這個名字，當初景老和妻子翻了不少書籍典故，想出來的名字。

也確實，後來人人聽了都說好聽。

只是，好久好久沒有聽到人說起這個名字了。

景老沒有理會身後他們的議論，只是鬼使神差的，朝安言墨身旁那女子走去。

他的腳步很緩慢，也很沉重。

像是跨過了歲月一般，每一步都帶著這麼多年的想念。

走到他們跟前，景老深吸一口氣，停下來，眸光緊緊盯著景書凝，半晌都沒有說話。

感覺到景老不太對勁的模樣，安言墨和醫主都是一愣，紛紛看過去。

醫主對上景老的眸子，心頭微微顫了顫。

這個老人家的眼神，好像寫滿了故事，沉重又深邃，就這樣凝視著她……

他怎麼了？

醫主有些迷茫，也有些不自在，慌忙移開目光。

“景老？”安言墨微微一怔，輕輕喚了一聲。

景老遲鈍了好一會兒，才微微動了動，開口沙啞道：“景……書凝？”

“嗯，是的景老，她就是我的夫人，景書凝。”

景老的眸光變了變，看向安言墨，皺眉道：“之前你的原配妻子，就叫這個名字嗎？”

看到景老眸中的疑惑，安言墨一時間，以為他是知道過去的一些什麼，所以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妻子之前原本對外宣稱的名字，是金書寧。”

“為何當年……要隱瞞姓名。”景老的聲音，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

安言墨抿了抿唇，遲疑幾秒，才低聲道：“因為……當時妻子離家，不希望被家裡人找到。”

“那你可知，她的家裡人找她找得有多辛苦？”景老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帶著無邊的氣憤，又有些怨恨。

但是，更多的卻是複雜。

“我……”安言墨不太想說當年的事情了。

畢竟，這件事是當時他們太年輕，為了愛情太義無反顧，現在想來，的確是做得不好。

景老也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這樣質問不太對，於是開口沉聲道：“那你妻子隱姓埋名嫁與你之前，是何家千金，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安言墨皺眉，無奈道：“當年她家人對我很不滿意，連面都不願見，我後來也幾度想找她的家人，但都沒找到。”

景家在當年，可是非常可怕的黑色家族。

無人敢惹，更是無人敢議的第一黑色家族。那時景家的千金，誰敢胡亂去問，名字更是從未對外公佈過。

景老的唇瓣微微張了張。

半晌，還是合上了。

這事兒，怪誰呢？

或許這是誰都不想見到的結局，也是許多奇奇怪怪的因素，綜合在一起得到的結果。

如果景家當年不是第一黑色家族，如果景老沒有反對這場婚事到面都不願意見，如果景書凝沒有愛得這樣決絕……

當時若是見過了安言墨，若是好奇調查下她男友的身份……或許，結果早就會不一樣。

“景書凝，是景家的景。”

景老掩飾住自己所有的神色，緊緊握住自己顫抖的雙手，調整好表情，讓自己用最好最沉穩認真的語調，開口說出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