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爺孫兩人期盼的目光裡,終於慢慢伸手向那黑色密封鐵盒。纖白的手突然摁,覆在盒上,發出啪聲響,嚇得日暮安齋跟日暮草太不約而同蹭蹭後退幾步,神色驚恐,“且慢!阿籬(姐姐),看們還是……”
無奈,“東西收起來。”南香彌子教的那些總還是有用的,只不過在個時代很少派上用場。微微笑,朝老少安撫道:“爺爺,草太,不用擔心。東西如果真的有妖怪惡靈,會處理好的。”
“嗯嗯嗯嗯!”老少同時用力頭,神色認真,“那麼就交給,阿籬(姐姐)!”兩人偶爾脫線的表情,非常相像。個弟弟,從小便非常崇拜滿嘴怪力亂神的日暮安齋。阿籬的唇角彎起,撫摸著鐵盒子冰涼的盒身,手指的溫度被帶走。
從食骨之井裡挖起來的嗎?裡面會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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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日早餐時,草太不經意間提起那日的鐵盒,“姐姐,裡面裝的究竟是些什麼?”阿籬挾菜的筷子頓在空中,搖首,淡笑,“只是些瑣屑的東西而已。”瑣屑的照片,瑣屑的相處,瑣屑的回憶。十五歲的自己,和二十五歲的自己,在那個不屬於自己的遙遠時空裡相會,綻開樣的笑容。
少年應聲,沒有再追問下去,探筷夾在根雞腿到腕中,“姐姐,給的。”
阿籬怔,細聲道:“……謝謝草太。”眼眶紅紅,然後微笑道謝。
“謝什麼啊……”草太撇撇唇,不太習慣的禮數。頓頓,遲疑不安地問:“……最近直有心事嗎?還是從回來之後就開始……”
誒?眨眨眼睛,奇怪他為何有此。他擰眉,眼神憂慮,“因為……姐姐回來之後就悶悶不樂的樣子……,瘦很多……可是又不跟們……”
因為偶爾落寞的身影,偶然間看著滿月發呆的神色,有時悄悄抹眼角的溼潤,以至回來幾個月,沒有人敢問被時之鑰帶走的那幾個月裡些經歷什麼,也再沒有人問恢復記憶沒有,假裝不再關切些細節。只要平安回來,比什麼都重要。所有人的心都安定下來,日暮家又完整。
“對不起,段時間讓們為擔心……”
旁側坐的伽葉子拍拍的肩,眼神依舊慈藹:“阿籬,們是家人。”是的,家人。從來不必道謝或道歉,做錯事情總是可以被原諒,即使是不可原諒的錯誤,最後也能被無條件的接受。
抬眼,日暮安齋,草太,小瞳,還有伽葉子,都微笑看著自己,目光坦誠溫柔。突然眼角溼濡片,晶亮的液體掛在那裡。“沒事,真的沒事……”
阿籬的唇角彎起很高,燦爛地笑,然後眼睛簌簌落淚,琥珀樣的眼瞳被洗得發亮,“以後再也不會樣……會直笑,直笑的……”有些回憶,還鮮活得如此昨才發生樣。微笑,哭泣,執著,不安,情緒的波動還如此明顯。要放開,其實並不是下子就能放開的。還在調適,還在調適中。
只是,真的要放開。
的手指摸上胸前的時之鑰,垂眸,是時候讓它回到大殿供奉的神臺上去。
真的要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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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籬沐浴,淨身,換上巫服,以檀紙系發,而後擁著身上白下紅的聖潔清冷,將時之鑰奉上神臺。然後拈三枝線香插入香鼎,然後雙手合十,跪在蒲團上低念遍祁詞。
時也鑰守,佑時護生。
“姐姐。”少扶著門框張望,神色間小心翼翼。
回首看,彎起唇角,“小瞳,有事嗎?”
少輕軟笑,踮起腳尖跨過門檻,站在那裡怯怯地看著:“姐姐,可不可以看下神社供奉的神器?”指的是時之鑰。
阿籬怔怔,而後微笑頷首。
夏原瞳眉目間的沉鬱如積雪化開,而後明朗片,踮腳望望那枚淺金的長鑰,好奇問道:“姐姐,聽……”下巴尖似乎比記憶中更加尖俏,臉色有些蒼白,兩頰上透出的紅暈更加明顯。
“嗯?”
有些忐忑:“聽,神社供奉的時之鑰可以實現人們的願望……是真的嗎?”現在也有,很想要實現的願望。很想要很想要,只要個願望實現就夠。
神啊,請給多時間吧……再多,再多。
阿籬仰起臉。
大殿中供奉金身大佛仍端正盤坐在上首,狹長眼眸半垂,俯瞰眾生,神色間半含悲憫。神臺上,細細修剪過的御神木樹枝斜插在陶罐裡,仍舊是以泉水養著。疏枝落落,綠葉半殘。
看會,溫和回答,“小瞳,不知道時之鑰能不能實現人們的願望,但是,”微微笑,笑顏溫然,“想,在人們許願的時候,神明或許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