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屋子。
站於院中的小廝得了宋修遠的示意,匆匆從穆清手中接過衣裳。厲承的目光一直粘著那個小廝,眼見著他捧著衣裳徑自跑到隔壁屋內,驀地發覺這小廝的身形與穆清略有七八分相像,方才了悟。厲承遂開口應下了宋修遠的囑託。
宋修遠回身,又對穆清道:“都備好了?”
穆清頷首應了。走過厲承身前之時,穆清忽而止了腳步,對他鞠禮道:“這幾日,多謝厲大哥。”
接二連三地受謝禮,厲承面上略有些窘色,嘻嘻笑著掩飾道:“阿謠娘子如此客氣作甚,我不過還你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莫非厲承前次逃出昇天與穆清亦有關係?杜衡為何不告訴他?難道連杜衡這個好友與兄長都不知曉他們的這層關係?
宋修遠聞言,微微挑眉,一言不發,不顧院中的許多雙眼睛,直接將穆清打橫抱起,送入馬車內。
穆清:“。。。。。。”
***************
自從莫詞被宋修遠戳穿了身份後,便與青衣一起被移至客院看了起來。宋修遠將海棠青衿重新提回東苑,命海棠掌管後院瑣事。後院的流言蜚語被海棠死死壓住,不曾有絲毫洩露到前院。至於出了鎮威侯府,則更是無人知曉府中在這一月內演了一出偷天換日的大戲。
宋修遠並未苛責莫詞,眼下仍在府中。回府的路上,穆清思忖著要見莫詞一面,宋修遠知曉莫詞是她的心結,亦未拘著她。
只是當穆清真的行至客院外頭,望著緊閉的院門,一想到院子裡那個被自己佔了名姓的女子,她心底又犯了怵。莫詞可會厭棄自己鳩佔鵲巢?
垂在身側的右手忽然被暖熱的大掌握住。穆清吃驚地側身看去,卻見是宋修遠不知何時亦跟著她來到了東苑。
宋修遠知曉這是穆清與莫詞姊妹間的第一次見面,感受到了她的緊張,輕聲道:“我陪你一起。”
字字入耳,低沉有力。穆清心中大定,遂抬首敲了敲院門。
來開門的是青衣。見到穆清,再見到她身側的宋修遠,青衣的面上浮起一層尷尬之態,躬身行禮:“見過侯爺,見過公主。”
屋內的莫詞聽見動靜,推門行至院中。
穆清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與莫詞打了照面。
月色照耀之下,莫詞的眉眼朦朧而悠遠。但即便如此,穆清仍能在心底鐫刻出莫詞的容貌。端詳著面前的女子,穆清心底有些許震撼,這世上,竟真有一人,與自己如此相像。
青衣亦有些怔愣。穆清與莫詞二人靜靜站在同一處,掩在月色之下的是同樣的風流媚骨,同樣的天姿國色,若非衣衫髮髻不同,她幾乎辨不出二人的區別。
“阿妹。”良久,莫詞開口,眼角眉梢化開了一股淺淺的笑意。
“阿姊。”穆清頷首,歪著腦袋朝莫詞嬌俏道。
一母同胞的雙生子間仿若天生就帶了一股旁人無法言喻的羈絆。在眼神對上的那一片刻,二人心頭竟縈繞著一股熟悉的溫情。但即便如此,依舊掩蓋不了二人心底的尷尬。短短的招呼過後,又是一片寂靜,穆清先前在馬車上打好的腹稿,似在宋修遠牽上她手的那一刻便消失殆盡。大抵有宋修遠在,她便無需擔心如何與莫詞周旋。更遑論眼下莫詞對她並無任何敵意,反倒有些許親近之態。
靜靜候在一側的青衣緩了一口氣。一旦美人鮮活了起來,一位嫻靜,一位嬌俏,她終於能分辨出二人的差別。
目光掃及穆清身邊的宋修遠,莫詞恢復了神色,屈膝行禮:“宋侯爺。”
宋修遠頷首應了,領著穆清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穆清很聰明,他相信在莫詞那處她吃不了虧,但思及穆清近一月內連番遭遇的變故,他又有些放心不下讓她一人面對這些勞心費神之事,這才眼巴巴地跟了過來。
所幸在莫詞身上,他從未感受到對穆清的不甘與怒意。
院中四人,三個坐著,一個站著,俱是默默不言。穆清覺得眼下自己黏在宋修遠身邊的模樣委實有些耀武揚威的姿態,無論說什麼都有些不太合適。莫詞一時不知宋修遠與穆清前來的用意,不敢貿然開口。宋修遠則全然是個多餘人,穆清與莫詞姊妹相見,他一個外姓男子本就不便摻和其中。
眼下境況,委實有些尷尬。
“明日,我會派人送郡主至百寧坊悅世客棧。”宋修遠開口對莫詞道,打破了初秋夜裡的一片靜謐。
穆清訝異地抬首,向宋修遠望去。宋修遠仍平靜地望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