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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仍不願放過鎮威侯府,妄圖藉此時機打壓鎮威侯府,卸去他的左膀右臂。
只是世上本就沒有密不透風的牆,他攔了近一月的訊息終於為東宮所知曉。
眼下連他亦失了宋修遠的訊息。事情傳到了明安帝耳朵裡,他難以在明面上助益宋修遠,日後如何,皆要看鎮威侯府的造化了。
但姜懷瑾相信自己的識人只能,宋修遠定不會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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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威侯府東苑正房內,穆清坐在案後,合上了姜懷瑾的手書,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青衿端了藥走到室內,見穆清神情和緩,吊了大半日的心亦和緩了下來。跪坐在案前,青衿將藥碗放到桌案上,悄聲道:“公主,到喝藥的時辰了。”
穆清瞟了眼烏黑的湯藥,眉頭微蹙:“良藥苦口,替我備些蜜餞吧。”
青衿躬身應了,出了屋子。穆清將手書放至燭火上撩撥,待燃燒殆盡後,方端起碗細細呷著藥。藥汁苦澀,自舌尖至入喉,她的整張嘴裡似都泛出了一股化不開的藥味,卻令她清醒。
宋修遠無事,但此刻連姜懷瑾都不知曉他的向下落。
只是。。。。。。
“以前線軍報分析,涼國此次不費分毫力氣便破了北境防線,兒臣恐我夏朝大軍中混入敵國細作。”
耳畔又迴響起姜懷信在清寧宮中的話,穆清將剩下的藥湯一飲而盡,眉頭緊蹙。
宋修遠失去下落,夏軍中混入細作,而穆清亦知曉建章營中存有完整的邊境佈防圖,能夠得見的人唯有明安帝、驃騎大將軍威銜與宋修遠。威銜將軍上了年歲,自兩年前凱旋迴京後便半隱在府中,近來有可能入建章營提佈防圖的人唯有宋修遠。
穆清一個激靈。姜懷信雖未指名道姓,但他刻意在薛後面前將兩樁事情說在一塊兒,難免不讓人浮想聯翩。
青衿捧了碟蜜餞近來,盛在琉璃瓷碗中,煞是好看。穆清取了顆蜜餞塞入口中,酸甜清爽,適才口中的苦意盡消。
倦意漸漸上頭,穆清以手支頤。左右眼下京中仍是風平浪靜的景象,她又何必庸人自擾?
近來,真是愈發嗜睡了啊。
。。。。。。
入了九月,仍無宋修遠的訊息傳回京中。郢城貴胄見漸漸起了傳聞,道宋修遠實則已被吞噬在定州的高山深林中,回不來了。偶有相逢,那些貴女們看著穆清的神色均不約而同地浮上了一層憐憫之色。穆清心底哂笑,大抵這些人已將她與肚子裡的小娃娃視作了孤兒寡母。
穆清視若無睹。以眼下情狀而言,她寧願宋修遠毫無訊息,至少如此,還意味著他仍在暗探邊境軍防的虛實。
在那一萬精兵的奇襲下,夏國很快收回了幽州至雲州的領地。只是涼國軍士仍不堪示弱,仍膠著在國界以北十里處。中元節前後,周翰率十萬大軍匆匆趕至邊境,馬不停蹄地排兵佈陣。國仇家恨在前,只要涼國軍隊不退,他們便無暇顧及其他。
到了九月末,近三月過去,涼軍雖各有進退,卻仍停滯於原先的戰線上,不相上下。就在這個時候,京中漸漸起了另一種風聲。
周翰率軍趕至北地邊境,與率先而行的一萬大軍匯合,卻只見到了宋修遠的副將,而不見宋修遠本尊。訊息傳回了京城,不知誰起了頭兒,本還嘆惋鎮威侯隕落沙場的百姓,倏地紛紛指責鎮威侯臨陣脫逃,至黎民百姓於不顧。
穆清知曉這其中少不了東宮在暗處的添油加醋,本不欲搭理。但是日子漸漸過去,輿論卻越來越盛。以如此的勢頭,難免不傳至宮中。
姜懷瑾在手書中寫得清楚明白,因各方掣肘,他無法明面上相助鎮威侯府。
穆清生得清瘦,四個月的身子在寬袍廣袖的遮掩下並不顯懷。伸手貼著小腹,穆清暗自決心,她絕不會讓鎮威侯府在這個時候因為坊間莫名的流言蜚語而垮掉,亦絕不會讓這個小娃娃真成了遺腹子。
“夫人,宣王妃來了,就在東苑西邊。”海棠躬身道。聽聞柳微瑕害喜得厲害,穆清亦有好些日子不曾見她了。聞言,穆清眸色微亮,即刻提步去了院中。
東苑西側有個小園子,裡頭栽了些香花美樹,並著曲折迴廊與小橋流水,雖小了點,卻也算得上鎮威侯府內數一數二的景緻。柳微瑕正站在一叢木蓮前,靜靜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霜降已過,妹子為何不去屋內喝杯熱茶,反倒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