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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吧。”

太常寺卿章貢,為人嚴苛古板,在這正三品的官位上端端正正坐了近三十年,自詡熟知夏國宗室禮儀,稱之倒背如流也不為過,聞言便正了正官帽,起身嚮明安帝行了禮,又對著申屠驍一揖,道:“本朝謹遵孔孟之道,唯有通五經、貫六藝,研習諸子經典而行君子之道者方有機會成為公主之婿。此外,太常寺司宗廟祭祀與皇家儀禮,還需監察上述合格者的品性家世,至於其中種種條例,不一而足。”

申屠驍撇了撇嘴,被面前的白髮老翁煩得心中甚是雜亂,知曉明安帝這時借章貢之口拐著彎兒不讓公主嫁給他,不耐煩道:“多謝章大人賜教。”

眼角微挑,瞥見宋修遠正看著他,申屠驍忽而計上心頭。不讓他娶,他便偏要娶。故而續道:“小王自認文武雙全,幼時起便熟讀各家兵書,且家世清白,公主若嫁於小王,便是涼國王妃,仍是宗親身份,尊貴無儔。小王定不會讓公主受委屈。”

章貢得了明安帝的示意,應道:“五經六藝,不知申屠殿下造詣如何?”

申屠驍既有心開口求娶公主,又豈會被這區區六藝給唬住,朗聲道:“章公未免迂腐了些,君子之道何須用那些死理評判?小王聽聞裕陽大長公主之婿乃鎮威侯宋將軍的祖父,出身軍營,跳脫於五經六藝之外,按章公的解釋,那宋老侯爺便不是君子了?”

裕陽大長公主與祖父的婚事,宋修遠知之甚少。但在座的不乏兩朝元老,知曉當年宋公為了大長公主,幾近屠了涼國的城池。

如此行徑,委實算不得君子。

但是宋公生前為夏國安定立下了赫赫軍功,深受軍中將士敬仰,卻從未擁兵自重,待人謙和有禮,自成風骨,如此看來,卻又是個君子了。

申屠驍話中帶話,輕蔑祖父,宋修遠聞言眉頭皺起,把玩著酒盞的右手倏地握緊。

殿中異樣地安靜,諸公面色大多不豫,章貢被這不知禮的異國少年氣得臉色鐵青,花白的鬍子都快被吹得倒豎起來。偏偏這少年還是個皇子,老頭子只得做全了禮數,悶聲道:“殿下好口才。”

申屠驍勾著唇,望向明安帝,恭敬道:“小王願受太常寺考校。”

這時一直靜坐於明安帝左側下首處的太子姜懷信發聲道:“申屠殿下一片真心令人動容,古禮不可廢,但殿下的誠心亦不可推拒。兒臣提議,不若取個折衷的法子,由太常寺考校殿下六藝之三。至於這考校之法,便由我朝出三位兒郎,與申屠殿下比試一番,又公正者仲裁筆試結果,殿下若贏了,便算透過考校。”

明安帝聞言點頭,“太子此議甚好,不知申屠殿下意下如何?”

申屠驍躬身道:“悉聽尊便。”

太常寺最終定了射、書、樂三藝。申屠驍並無異議。

事已至此,在座諸位心底無不鬆了口氣,思忖著著宴罷回府的首件事情便是抹了周身的冷汗。

申屠驍以一敵三,勝算本就不大,且考校的權利又在太常寺,章貢為人雖死板了些,但涉及本國朝堂威嚴,想來也不願讓公主受此委屈遠嫁異邦。

和親一事,多半成不了。

***************

“是以五日後你便要同申屠驍比試箭術?”穆清將宋修遠換下的公服置於椸上,問道。

宋修遠頷首:“不錯。”

回府後宋修遠便將麟德殿中的事悉數告訴了穆清。她在心裡又將宋修遠所言細細捋了一遍,忽而便明白為何宋修遠為何品評申屠驍滿肚子的壞水了。

初時在昭慶殿聽聞麟德殿的風聲時,她只當申屠驍從姜懷瑾處知曉了她的身份,故而臨時起意,意圖效仿夏蜀聯姻。

此時想來,他的一言一行皆從容不迫,似有備而來,只恐最後的三樣比試亦在他的意料之內。且直至最後踐行之宴才提出求娶,足見其心計之深,令人生怖。

想到千步廊前申屠驍對著自己時眼裡不加掩飾的驚豔與垂涎,穆清不禁抖了抖。

“申屠驍果真工於心計,指不定會在比試中設什麼暗樁。”穆清想了想,叮囑道,“射藝與書、樂不同,弓箭不長眼,你要更加小心。”

宋修遠多次與申屠驍交鋒,定然比她更瞭解其為人,也定然猜出了這一切乃申屠驍的計謀。但瞧著宋修遠萬事心中過,片葉不留身的輕鬆模樣,穆清還是不免憂心。

萬一申屠驍這廝真在比試中落井下石怎辦?

宋修遠笑:“夫人不必憂心。比之雁門戰場,五日後的比試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且我自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