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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忘了吧,連她自己都不斷地跟自己說,忘了吧!

人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沒有希望,也沒有失望的日子一天天地重複著,她以為自己的心境終究不再隨身邊的風景而轉圜。

不曾想,轉彎的瞬間——風迴路轉。

那一日,與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她自斜陽殿往宮人的處所走去。一步一步,腳步淺而弱,她只想做被忽略的那一個。

穿過花園中的小道,她不小心瞥到埋藏在夜色中的黑衣,藉著月光她隱隱看到了熟識的面孔。

西陵客?

拂景一驚,她以為今生再不會見到西陵家的人,卻不想竟在宮中重見。

怎麼會是一身黑衣?西陵客竟然做了黑衣秘器,他為誰賣命?看他躡手躡腳的模樣,可不像受邀進宮。

她心中仍在盤算,腿腳卻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方向邁去。這會兒侍衛正要過這邊來,他還傻乎乎地杵在那裡,再不走定要被抓到的。

一把抓住他,拂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驚詫萬分,可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跟我來。”

她領著他往自己的屋裡去,好在那地方就她和九斤半兩人住。這會兒九斤半還在當值,不會有人窺見他的存在。

她猜得不錯,他這個黑衣秘器不為別人而做,全是為了破落的西陵家——所謂的客鄉組織,就是他領著西陵家殘餘舊部與革嫫王朝對抗的結果,他已佔領西南邊陲,自立門戶。

西陵客說起先王鳥盡弓藏仍是忿忿難平,是啊!若非心中有恨,他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私立門戶與朝廷作對。

拂景安靜地聽著他的恨,聽著他這些年因恨而生的作為。她忽然有點羨慕他,他還可以把自己的失落寄託於對先王的恨上,她呢?她失去的那一切又該恨誰?

有時候,不知道真相也是一種幸福啊!

“你呢?一直留在宮裡做青衣宮人?”

“嗯。”她略點了點頭,仍是面無表情,“我得為景妃娘娘守靈,先王的遺旨。”

西陵客不知該說些什麼,他進宮是為了遣風,遇見她純屬意外,先了卻了正事再說吧!

他請她去約遣風來,她照做。請來了遣風,她就守在門口。而後,遣風走了,他也走了。她平淡的人生中插進了一段小插曲,她以為日子會繼續平淡下去……

天不遂人願。

素縈王后要殺遣風,偏讓拂景聽了去,在宮裡做了十年的宮人,唯有這一刻她想重新端起滄江王上小姨的特殊身份,只為了救下那個她親自領進宮的遣風。

十年前她沒能做到的事,十年後她不想再讓自己遺憾了。

以自己為質,拂景與遣風一同退到了宮門口,出了這道門,他便得救了。而她會怎麼樣,她已無暇去想。

生與死,於她而言又有什麼區別呢?

偏有那多事的人要連她一併帶走。一身黑衣,跨於馬上,除了西陵客,還能有誰?

知道這些年蒙家敗落,早已沒有什麼人了。西陵客不理會她回宮的要求,堅持把她帶回了西南邊陲,西陵家的地盤。

還是棗紅漆的大門,若不計較那歲月帶來的滄桑,它依舊是那樣的宏偉華麗。只是物是而人非,西陵家再不復從前的光輝,當家的也不再是西陵大將軍。

“放我回宮吧!我好歹也是宮人。”

“現在宮裡頭政權交迭,正亂著呢!你回去幹什麼?再說,你本是蒙家的小姐,別的小姐到了你這年歲早婚嫁了,你困在宮裡為死去多年的景妃守靈。若景妃娘娘在世,知道她耽誤了你這麼多年的好時光,她也會為你心疼,為你自責的。”

西陵客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她知道,他是動了真心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更多。

拂景仰頭望著高懸在堂屋裡偌大的西陵德畫像,冷聲道:“聽著,不管誰做了革嫫的王上,你都不要同執政者作對,好好地守著西陵家剩下的這些人過日子吧!別再把他們拖進災難的中心了。”

西陵客怔怔地看著她,良久道:“拂景,卑躬屈膝地認命不該是你的作風啊!”

他頓了頓,望著大哥的畫像回憶起從前,“我初見你那會兒,你總是說說笑笑,陽光都寫在你的臉上。即便再煩再累,見了你便什麼不快的事都忘了。那會兒,我的目光總不由自主地跟著你轉,大哥笑我,還說要找個機會替我向你提親。若不是那年突生家變,或許我們……”

“西陵德想讓你娶我?”

她赫然開口,聲音冷得讓西陵客有種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