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人們呆了一下,忽然覺得和那個神采熠熠的小丫頭相比,自己會不會太無聊了些?
趁他們無話可說之際,珍娘早翩然遠去了。
走到尖館時,珍娘看見護衛正若有所思地站在門口,揚首向上看去。
“大人,”珍娘走近後問候了一聲:“大人在看什麼?”
護衛回頭,見是她來,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聞見面香我就知道,一定是送飯的來了。我只當是那個壯實的小哥兒,沒想到姑娘你親自來了。”
珍娘沒想到,這護衛會如此有禮貌,本以為是個冷冰冰的人呢。
“我家田裡還有活計要做,鈞哥下地回來的晚,我就沒叫他過來。”珍娘回道,又看看護衛的臉色,怕他不高興。
護衛見她如此小心翼翼,臉上的笑意愈發濃厚:“姑娘別怕,我不吃人。”
珍娘撲哧一聲笑了,心裡的畏懼之情略散了些去。
護衛指著門首處,空空如也的匾額,問道:“姑娘既要開茶樓,不知可想好個名兒了?”
珍娘搖頭:“不瞞大人說,我也是中午聽程大人提起,臨時起意,一應具體事物,都還沒想好呢。”
護衛點點頭:“我猜也是,”放眼四處,打量著道:“聽說這裡一切都是你建議佈置的?看不出來,你挺有眼光。”
珍娘略有些得色,不過沒有接話。
護衛看她一眼,眼中若有所思的閃出一道光芒:“聽你中午的話,你既不是米縣令的人,何故他會讓你主持這次程大人午膳?”
珍娘有些意外。
好好的,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大人,”珍娘斟酌著回應的詞句:“米縣令自然希望能給程大人最好的接待,是不是他的人,想必並不重要吧?”
她不知護衛用意,不敢直言所有。
護衛眼裡笑意愈濃:“姑娘不是宦海中人,有些事想必並不清楚。什麼最好的接待,都比不過自己人來得安全。要不然米縣令為什麼不用隆平居的人?據我所知,隆平居可是此地出了名的老字號,他家的秋師傅,我家大人在京裡也曾聞名已久的。”
珍娘看了護衛一眼,眼中頗有深意。
你既知道,何必問我?
給我下套麼?
姑娘我雖年輕,卻不傻!
珍娘將嘴閉得比珠蚌還緊。
護衛看出她的意思來,笑了笑,自顧自說了下去:“開始我也以為你是米縣令那邊的,不過看看後來,似乎又不像,思來想去,似乎是米縣令上了你的當?”
當然這是玩笑話,可聽在珍娘耳中,卻不太舒服。
“當初我本意是替里長解難,他說不知程大人喜好,不知如此應對,因此我給他出了些主意,”珍娘邊說,邊環顧四周:“因建議不壞,里長說縣令也十分滿意,我才又提議,讓我來伺候程大人的酒席,後來的事,大人都知道了。”
護衛點頭又搖頭:“米縣令一定當你是個沒主見的農女,以為好糊弄的,誰知反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珍娘想想中午米縣令幾回窘態,突然想笑。
護衛注意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問她:“雅平居的米掌櫃,是縣令家的人吧?“
珍娘回視他一眼:“大人眼神犀利,想必也看出來了。”
護衛又問:“米縣令平日為人如何?”
珍娘心裡抽了一下,這話該如何回答?
俗話說官官相護,程大人雖看著不太滿意米縣令,可自己也不能一時糊塗,誰知他們是不是面上一套,心裡又有一套呢?
說真話有時是要付出極高的代價的。
正文 第五十九章天上掉餡餅了!
“這我不知道,我常在莊裡,不知鎮上的事。”珍娘答得極快,極輕鬆。
護衛笑了一笑,這才伸頭向珍娘籃子裡看了一眼:“是什麼好吃的?拿出來吧。”
趁護衛吃飯,珍娘走進屋裡,細細看了一圈。
桌椅換成小張的,滿打滿算,大約可以擺上五六桌,門口捲棚裡也可以擺上四桌,算起來也就是十桌了。
這些桌椅都是要自己花銀子買來的,珍娘立刻在心裡盤算起來,要買些什麼樣的?可能會花多少錢?
除此之外,再在門首兩國各掛上盞燈,添些碗碟,醬醋瓶子之類的,也就差不多齊了。
珍娘正算著,忽然身後傳來聲音:“老闆娘,可算清帳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