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蕾莎還活著的時代,你經歷的這些確實讓人憤怒,但是那些並不能代表所有的人類甚至是這個星球上的其他生物吧?被安德烈代表了所有的人類,我可是很不甘心的。你不覺得因為此就想毀滅世界的想法,很中二嗎?”
“中二?說得輕巧。”
塞那加德扭曲地哈哈笑了一聲。
“我用消極主義看待問題了嗎?還是我悲觀了偏激了?我沒有給我人類機會嗎?不!恰恰是我給了他們無數次機會,而他們卻沒有一次珍惜才會有今天!濫用星靈力造成瘟疫,我原諒他們,打破星靈力流轉的平衡,我原諒他們,附身月使的出現,我原諒他們──但是我得到的結果呢?
兩個守護我的衛星,成了奇怪的人造基地,星靈力大量流失,病毒橫行,心軟給他們了化形兵器自保,他們卻將它們改造成了戰器這樣悲哀的附屬種族!!現在你再看看,萬祖重度變異,造出了‘狂暴鐵鬼’這樣的東西,戰器的數量在減少,狂暴鐵鬼卻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刃鳴之夜戰器會全數被那種變異的怪物所替代──但是人類呢?人類對此做了什麼?
怕死的在想辦法喝戰器血,貪錢的想借機發戰爭財,著急的就把責任全數推到了戰器們的身上,有多少是在努力研究這種情況是怎麼產生的?又有多少,是真心想要改善人和戰器們的關係的?”
“──”
北宸被塞那加德的激動的語氣驚了一下,一時半刻呆住了,說不出話來。
“萬祖病入膏肓,毒素已經遍佈整個星球,你還打算怎麼辦?即使避過了一時,又能撐得了多久?雖然星毒早就已經被人類的技術攻破,但現在連很多普通的動物都被染上了附身月使的狂暴習性,戰器們身為我的孩子卻被你們這群蛀蟲肆意玩弄一萬年──整整一萬年!你知道那是什麼概念嗎?!”
塞那加德胸口輕輕起伏著,像是在加大呼吸的力度。
“量化種實力稍差的就會落得沒人願意使用的下場,十幾年就躺進了戰器冢,燁月種成了權貴們交易贈禮的道具,星脈種也會影響政局,成為各種勢力攀比暗鬥的紐帶。無法生育小孩,就被當成了最好用的床伴,外貌再出色,受到的寵愛也只是主人對於寵物的施捨,看著自己的孩子在這麼長的時間內受到的屈辱──你又怎麼會理解!?你又要怎麼去理解?你怎麼就能簡單地用‘中二’二字來給我扣這麼一頂帽子?!”
北宸愣住了。
然後她抿嘴,伸手摸摸塞那加德的臉頰,像是想要撫平他的怒氣。
“我道歉。”
她認真地對塞那加德開口。
“……我不該輕易地去猜測你的心情。一萬年是多長一個時間,我確實沒有辦法切身體會,但是……看著自己的孩子受苦一萬年,換了我,或許早就變成更瘋狂的東西了。……對不起,塞那加德。我說得……太輕鬆了。”
她苦笑一聲。
“其實,讓你憤怒的事,我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在我原來的世界。酸雨,臭氧破壞,植被減少,地下水被抽乾,核汙染,全球氣溫異常──如果我的家鄉的星球如果也和你一樣有著自己的意識的話,……多半,也是憤怒和失望得不得了吧。”
塞那加德沈默。
“所以,你當時才騙我說,我的死關係到附身月使會不會出現──其實你只是想讓我盡全力保證自己的存活──好讓之後的末世計劃順利進行吧?畢竟,潘多拉之匣確實是太好用了。我沒猜錯的話,赤月上的炮塔,也得需要這東西才能發揮百分之百的機能?你的人格只有星災之夜才會出現這種說法也是假的吧?之後再也沒在我面前出現過,也是因為──你擔心多說會露出什麼馬腳嗎?”
塞那加德依舊沈默著。
“……現在我能理解你的憎恨了。”
北宸皺著眉微笑著,動了一下覆在塞那加德臉上的手。
“但是,可不可以……就算是我以一個渺小而又貪生怕死的人類的身份厚著臉皮求你──既然給過我們這麼多次機會,能不能再給我們最後一次?這一次──我保證我們不會不珍惜的。”
“你說什麼?”
像是怒極,塞那加德恨恨咬住了牙獰笑起來。
而北宸卻溫柔地搖搖頭。
“你生氣,失望,憎恨,我都能理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萬祖他是怎麼想的?”
塞那加德的呼吸停了一秒。
“萬祖,就算病成了這樣,他還是沒有放棄想要活下去,想要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