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想想。
班羲忐忑不安,以為她要想好幾天,沒想到,他失魂落魄還未走回座位,就聽封晚雲說:“好。”
班羲也顧不上旁邊還有兩個壞小子,脫口而出:“當真?你看得上我?!”
“煩你。”封晚雲說,“但想了想,好像只有我能救你於水深火熱了。”
班羲高興壞了,是真壞了,他又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不過這次的病,他是傻笑著度過的。
尤其是班堯說給他聽的小道訊息:“好訊息,雲岫閣的柳書名比你慘,三日沒來上值了,病得不輕!”
大婚後的班羲,每一天都是快樂的。
正如他父皇所說,封晚雲把皇帝皇后丞相要做的事,一個人都做了,他再也不會因為有些事做不了而心煩。
也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如願以償的給封晚雲暖床了。
但也有很悲傷的時候。
封晚雲有孕了,但他沒來得及高興,就被告知,這胎養不久。
孩子恐怕都沒成形就保不住了。
封晚雲崩潰大哭,可他不能哭,他知道是他身體太差的原因。
他一個人想過好多辦法,後來,他說:“晚雲,我養養身子,給你當帝君吧,若是無兒緣,我就讓班堯早點成婚,將來立他的孩子為儲。”
封晚雲擦乾眼淚,回答:“咬著舌頭別說話,你讓我靜靜……”
班羲轉過身,咬住舌尖,聽到她說沒事,他沒忍住,默默哭了起來。
班羲曾無數次擰過班堯的耳朵,無非兩個問題。
“你怎麼不爭氣呢!你說你那心往朝政上偏個三分,父皇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江山推給你了!我用得著過這麼苦嗎?”
“臭小子你怎麼還沒看上的姑娘!快點成婚!”
可惜天不遂人願,班堯是個散養的懶貓,從不急皇兄所急,慢吞吞的依著自己的調子過著日子。
他隔幾日就到皇宮裡來放肆,有次,他披著班羲的衣裳,以書覆臉,斜躺在迴廊上冒充班羲午睡時,路過的封晚雲以為是班羲,本來溫柔給他搭衣,結果這混小子掀開書,笑著來了一句:“嫂子,是我。”
封晚雲青筋一蹦,二話不說,乾脆利落把他推下水,甩袖走人。
班羲拍著窗楞大笑:“阿堯,活該!”
封晚雲終於不勝其煩,從滿腦子國事中抽出空來,提議道:“該給他擇門親了。”
“對的,對的,非常對,明天就開花宴,把他綁去,隨便拉一個讓他成婚去!”
班堯從池塘中冒出頭,回應道:“皇兄,京中的姑娘沒有我朝思暮想的那種空谷幽蘭感……”
班羲對他的回應也很文雅,直接關窗走人。
永熙十五年,延熹帝病逝。
昭王班堯失去音訊。
帝位就像一塊摘去罩籠扔進狼群的肉,引得四方垂涎。
傳位詔。
那些人都在問皇后,傳位詔在哪裡。
她不知道,她早已翻遍了整個皇宮。
但她必須拿出傳位詔。
危機之際,雲岫閣學士柳書名找到了先帝留下的書信,從未央宮的匾額之後,拿出了傳位詔。
塵埃落定後,封晚雲問他:“柳書名……為什麼這麼做?”
朔州書聖柳章的後人,精通書法,偽造一張詔書,並不難。
但這是頂著滅三族的危險寫下的詔書,一環出錯就會萬劫不復。
柳書名問她:“你有給先帝承諾過什麼嗎?”
封晚雲說:“有,我承諾過,要讓十三州百泰民安。”
“我也承諾過。”柳書名說,“我向他承諾過,無論如何,都要護你周全。”
柳書名說:“如此一來,我們的承諾都兌現了。”
建元元年冬,皇帝大婚,立帝君,昭告四海。
她與柳書名很有默契,多年後,還像少年夫妻那般,靠近時,內心仍會有悸動。
封晚雲闔眼前,覺得自己此生最幸福的兩件事,一個是她遇到了兩個好男人,他們為她付出了真心,她可懷疑這世間的一切,但她相信真心。因為她知道,她得到過。
另外一件,也是她最大的幸運。
從未有人問過她,她對誰的愛,更多一點。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她也慶幸,自己從未給出過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更新番外三和番外四。
☆、第9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