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問道。
“既然你能以神秀大帝的身份操縱這些災厄之物,那為什麼你不從一開始就用它們對付我?”
“還要繞這麼一大圈,費這麼大的力氣?”
王座上的老紅毛抬了抬眼,說道:“因為你手裡有一面實鏡,因為顧白水那小子說你原本的計劃裡沒有他,也因為他需要把你引到這裡,才能斷絕你這具神屍和本體的聯絡。”
蘇新年的身體一下子凝固在了原地,濃郁的陰影籠罩住他的臉龐,無人能看清楚他此刻是什麼表情。
是錯愕?震驚?
還是悵然?複雜?
或許都有一點。
他的確是沒想到自己的小師弟猜到了自己所有的手段,連最後一點贏面都沒有留給自己。
這盤棋他輸的一敗塗地,而且一點戰利品都沒有留下。
蘇新年之前說他對付不了那具泣血觀音,但在他原本的計劃裡,其實並沒有顧白水的存在。
那在沒有顧白水引開觀音的情況下,蘇新年的計劃又是什麼呢?
他手握實鏡,真的對付不了泣血觀音嗎?
顧白水對此表示質疑,他知道自己師兄是多麼變態縝密的聖人。
就算沒有自己,蘇新年也一定有辦法對付泣血觀音。
所以在計劃的最後階段,老紅毛必須把蘇新年引入帝墓裡。
斷絕這具神屍和本體的所有聯絡。
而這座帝墓,是神秀大帝自己的神國,那面實鏡也是他自己的鏡子。
老紅毛入主帝墓,臺階下的不過是一個聖人而已,在現在它的面前又能翻起什麼風浪呢?
王座上的老紅毛微微抬眼,手指輕輕的動了動。
石階下的蘇新年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就被收走了手裡的那面鏡子。
銅鏡入手,老紅毛輕輕在上面的摸索了幾下。
但那面銅鏡只是輕微的抖動了一下,就再也沒有了任何反應。
老紅毛略微沉默,也不這麼在意,視線下落,對蘇新年說道。
“你在這具神屍上耗費的心血的確不少,沒什麼破綻也沒什麼區缺陷,還找到了一雙異瞳來遮掩自己的身份。”
“也不枉費你小師弟設計了這麼多,還特意把你的另一隻眼睛帶了過來,讓神屍更完整些。”
蘇新年此刻也知道自己沒有了任何的機會,他便恢復了以往輕佻的模樣。
直視王座上的老紅毛,他略微一愣,然後挑眉問道:“小師弟想要用我這具神屍成聖?”
“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些?”
這麼多年的培養和滋養,蘇新年這具神屍已經幾乎到達了聖人頂峰的地步。
其內蘊含的東西,遠超他人想象,根本不是一個仙台境修士所能承受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王座上的老紅毛沉默了許久,然後卻慢慢的搖了搖頭。
“是你,但不只是你。”
蘇新年愣了愣,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回頭看了眼那具漸漸走進大殿的泣血觀音。
但老紅毛眼神複雜,又搖了搖頭。
“是它,但也不只是它。”
蘇新年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小師弟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那少年到底在做什麼?
長安城裡,還有什麼東西需要他去做的嗎?
餘光一頓,蘇新年看到了棺材裡那塊開始逐漸變紅的木雕,眼神變得茫然了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長安城角落的一間鋪子裡,一個少年輕輕的放下了手裡最後的一塊木雕。
木雕的背後,是一具紅色的骷髏。
長安城裡有很多鋪子,鋪子裡有很多具骷髏。
恰好的是,少年也準備了很多木雕,足夠點一場……很大很大的火。
……
帝墓裡的兩個屍體安靜了許久,然後默默的對視了一眼。
蘇新年真誠的問道。
“我師弟他瘋了,你不管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