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這個草率的名字,鬧著玩兒呢?
“那你說,你叫什麼?”
三先生仰頭反問。
“我覺得……顧寧洲這個名字還不錯。”
房頂上的那人言語中帶著戲謔,他其實並不想叫顧寧洲,這個名字是黃粱裡一位小將軍的人生。
他之所以會這麼說,是想提醒下面的兩個人一件事:
黃粱的那段記憶,只有顧白水經歷過的那段記憶……已經不是秘密了,三先生記起來了,他們也一樣知道所有的一切。
這位“假師兄”低垂眼簾,瞳孔深處有一滴白水暈染而開。
瞳孔變白,房上的假師兄揭竿而起……掀開了整座屋頂。
“轟隆~”
雷聲震怒,暴雨傾盆。
滿天飄零的雨水,灌進了整潔溫暖的洞府內。狂風暴雨席捲而來,撕碎了殘花草莖,把粘好的每一個花盆都吹的粉碎。
三先生一下子從竹椅上站了起來,用一種看待甲亢患者的眼神,看著風雨中懸停的“顧寧洲”。
是有病嗎?
沒事兒掀屋頂做什麼?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讓這位三先生陡然愣在了原地。
他餘光下移,看了眼沉默在木椅上的顧白水,突然明白這個年輕人為什麼不願意動作了。
夜幕昏昏沉沉,雨聲淅淅瀝瀝。
淅淅瀝瀝的不只是雨聲,還有一滴又一滴清澈的水。
當很多很多的水滴連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形成雨勢。
漫天飄零細雨,雨滴背後……都站立著一個個模糊的輪廓。
很多人,頭頂、夜幕、雨中……站著很多人。
曾經的洞府,突然變成了地勢的最低點,一滴滴白水如同聽到了感召一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他們來了,攜風雨而來。
山裡,有成百上千個“顧白水”,站立在老林中,大門外,包圍了這座洞府。
黑夜裡亮起很多雙白色的眼睛。
白眼點綴夜色,構成了這幅人世間最恐怖的畫卷。
“艹啊~”
……
一本厚重的古籍散落在樹下,它原本的主人已經徹底的睡熟了。
夏雲杉微微沉默,收回了右手。
樹影斑駁,幼童的面色黑紅相間,不是很有活力。
夏雲杉看著被自己掐死在樹下的幼童,也若有所思的蹙起了眉。
“殺一個,會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