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起,放在鼻前深深一嗅,淡而幽的香氣充斥胸臆,正是她髮間唇內的幽香。他將囊包放在掌心掂了掂,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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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音qin,第二聲。
姑娘,可以吻你麼?
覃川自那天之後,猶如驚弓之鳥,終日惶惶不安,只怕不知會從哪個角落裡跳出個男人指認自己,那她就得收拾包袱滾蛋了。
這般寢食不安過了幾天,她足瘦了好幾斤,看上去越發孱弱可憐,身患絕症似的。
倒是趙管事看不下去,握著她的手勸慰:“川兒,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那侄子說話沒輕沒重,傷了你。姑娘家外貌如何並不重要,人大方,聰明能幹就比什麼都強。”
覃川唯有苦笑,預設了。
和她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正好相反,外圍雜役們最近很瘋狂。白河龍王要來香取山作客,需要從外圍調雜役去內裡做準備的訊息一夜之間傳了個遍。每個人都巴不得這塊天上的大餡餅掉在自己頭上,把自己砸暈過去才好。
趙管事最近收賄賂收到手軟,臉上皺紋都笑得多了好幾條,春風桃花朵朵開。
最後名單終於定下,幾個給錢最多的雜役赫然榜上有名,其餘大多數還是雜役裡相對能幹懂事的。畢竟這裡不同外面,給仙人幹活不能太敷衍了。
覃川的名字毫無意外地列在第一個,大家都猜測,她給的賄賂最多,自此看她的眼神格外熱辣崇拜,像看會走路的黃金。
內裡地方大,時間少,趙管事這次安排了八十名雜役,一半男一半女,去之前足足花了一天工夫細細交代裡面的規矩,裡面住的都是些高高在上的人物,一個不小心得罪了,可不是收拾包袱走人那麼簡單。
第二天早上在南殿集合,此去的年輕女雜役們自是專心打扮一番,南殿前一片鶯聲燕語,平日裡姿色普通的女雜役,打扮後也變得俏麗了許多。覃川去得不早不遲,靠在樹下與人說笑,她只收拾了一個小包袱,穿著一身乾淨灰衣,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一身樸素,不染半絲脂粉氣。
趙管事把她單獨拉到旁邊說話,神色凝重:“你向來乖巧,裡面的規矩也不用我多說什麼。只有一點千萬記住,如果遇到玄珠大人,一定小心說話做事。她脾氣素來古怪,說翻臉就翻臉,全然不給下人臉面情面。你如不小心得罪了她,便是我也保不住你。”
覃川心底有些暖暖的感動,趙管事平日雖然嚴厲刻薄,但對她實在是很好的。
“管事放心,我知道的。只是不知玄珠大人忌諱什麼,萬一遇上了,我也有個準備。”
趙管事嘆了口氣:“我若知道,早早就說了。聽聞玄珠大人拜山主為師之前,貴為一國公主,國亡了被迫蝸居在此,連山主也要敬她三分。她原為金枝玉葉,比常人傲氣些也應該。”
覃川唇角小小掀了一下,笑得極淡:“我明白了,見到玄珠大人,行國禮便是。”
八十名雜役被內裡的管事帶著,排列整齊順著南殿後的青石大道往前走。開始還有人興奮地說話,走了半個多時辰,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四周只聞風聲泠泠。大道兩旁種著從未見過的樹木,高聳入雲,縱然在寒冬,葉片依然青翠欲滴。風穿梭過樹林,葉片刷刷作響,雪花緩緩落在發上,令人自然而然生出一股肅穆謹慎之情。
足足走了兩個時辰,眼前豁然開朗,一個極大的山谷盆地出現在眼前,盆地中亭臺樓閣流水,美輪美奐,甚至有幾座寶塔高樓,高出盆地許多,他們站在這樣的高處,也只能仰頭而望。
盆地包圍在一圈懸崖峭壁裡,無數盤曲纖細的臺階自上而下分叉而置。間中或有瀑布,數道銀龍傾瀉如玉,虹光閃爍。順著盤蛇般的臺階逐階而下,洞天福地之中,奇花異草,飛簷畫壁,諸般聞所未聞的美景足以令人窒息,儼然是一派富貴堂皇的景象。
看來就是仙人到了老年,也不能免俗地愛好這些享受。
覃川默然看著眼前或熟悉或陌生的殿宇廟堂,舊日回憶與今日經歷重疊在一起,一時間只覺花非花,夢非夢,今日的自己與回憶裡那個自己比起來,也是面目全非。時光如流水,如白駒過隙,那時的她,可曾體會過“物是人非”四個字的真正涵義?
佇列的腳步忽然停下了,覃川正想著心事,冷不防撞在前面翠丫的背上,翠丫心不在焉扶了她一把。
“怎麼了?”覃川低聲問。
翠丫指著前方飛簷玲瓏的小小殿宇,那裡正聚集了十幾個美貌少女,或站或坐圍著白石臺階。臺階上斜斜倚著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