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不過數個呼吸。
男子來的快去的快,小鯉魚的思維有些跟不上,不但沒問出名字,連面目也沒看清;只是覺得體形稍有些眼熟,思來想去,卻怎麼也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深夜到河邊的強盜,窮兇極惡的烏魚怪,高深莫測的男子……
若不是黑松林中尚有夾帶烏魚腥氣的汙水流出,她真的懷疑今晚的一切都只是場夢;一場真實又怪誕的夢。
“他是誰……他是誰……在哪裡見過……在哪裡見過……”
小鯉魚失落地往回走,腦中全是那神秘莫測的男子,越想越覺得在哪裡見過,只是思來想去,直到跳進河裡,也沒不出個頭緒。
小鯉魚入水,黃河岸邊終於徹底恢復了安靜。
清風明月,松林如常,誰又能猜得到這裡曾發生過一場驚天動地的爆炸呢?
正當被驚走的鳥兒陸續回巢時,河心裡突然躍起一條長長的翠色鯉魚,連連幾個出水,嘴裡咕咕說個不停,顯得極為興奮。
如果有個能聽懂魚語言的人路過,一定能知道它或她在說什麼:
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我在畫裡見過他,他是站在神君身邊的那個人。
………【第七十二章 疑惑不解】………
黃土被亂哄哄的敲門聲驚醒,沒睜眼就覺得口乾舌燥,頭疼欲裂;下意識去摸床頭的水壺,哪知剛一翻身,就身下空虛,噗通摔了一下。
趕忙睜開眼,看到那自幼相處的土地神侃,這才驚覺自己沒在床上,而是正躺在社廟大殿的蒲團上。
“好渴!”
他只覺得嗓子快要冒煙了,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撒腿就要出殿門,剛竄出門檻,突然記起一事,一個急剎車,猛地轉身,看著這熟悉的場景,驚疑不定:
“不對啊!怎麼會躺在這裡?我不是去河邊了麼?”
黃土晃晃腦袋,可勁地揉揉眼睛,朝四周打量一下,確認自己沒看錯,正是已經住了兩年多的社神祠堂。
“怎麼會這樣?”
被初升的旭日一照,黃土有些眼花。
“烏魚怪呢?小鯉魚呢?黑松林呢?”
一幕幕畫面從腦海裡閃過,黃土覺得自己的記憶從未像這次這麼亂。
在他的記憶裡,自己抓到了烏魚怪,正要追問擾亂九藤安寧的元兇——獨目小鬼的來歷,旁邊的小鯉魚突然警告自己烏魚怪要逆轉精血自爆,於是趕忙一刀劈開烏魚怪的腦袋,往前一撲,將那條長有兩米的骨刺也切下來搶進如意囊。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喚出護體長袍,就被撲面而來的爆炸氣浪就淹沒。
恍惚中,他只記得墨刀似乎脫手而出,自行飛起,然後自己就失去了意識,彷彿陷入了徹底的沉睡;再醒來時,就是現在。
可是昏迷的地方是河岸,離鎮子有七八里遠,醒來時怎麼會在廟裡呢?
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沒有絲毫的印象。
如意囊!
“如意囊,我記得把東西都收進了如意囊!”
黃土趕忙往腰帶上摸去,發現如意囊正好好地掛在那裡,稍稍鬆了口氣。
“還在,只要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麼?”
想到此,他一溜煙竄回自己的房間,找來壺晚咕咚咕咚一頓狂飲,稍稍緩解口渴的感覺,立刻摘下腰間的九蓮如意袋,開啟禁制。
衣物、草藥、礦石、木偶、斷劍、手抄本《清寒紀要》……
往日收藏的東西,都在。
魚肉、魚尾、魚目、兩米多長的魚骨……
也在!
墨色長刀。
在!
“長刀在,魚骨也在,除了丟失的匕首和幾包藥之外,一切都在——這證明,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我到底怎麼回到廟裡的?”
黃土拍拍腦門,忍不住再問自己。只是,那段記憶就像是被故意的丟棄了似的,怎麼記撿都撿不回來。
“咦,怎麼多了兩樣東西?”
他的目光落在醉醍醐旁邊,那裡有一個啤酒瓶蓋大小的小物,只見其眼鼓肚大,形體如蟾蜍,全身赤紅,偶爾跳動幾下,散發出淡淡的火氣。
“這是……幼火蟾?”
黃土覺得自己腦筋有些不夠使。
在幼火蟾旁邊不遠處,還有一滴鮮紅的血,晶瑩剔透,宛如赤玉,散發出一股清爽的氣息,仔細去聞,還可發現清爽裡夾雜有一股淡淡的魚腥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