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又過了幾天,藤木璉的身子越發不好。
“弈王殿的人還沒來嗎?”藤木璉語氣沙啞,躺在床上問道。
“快了。”幽黎拍著藤木璉的手:“我用藥物暫時鎮壓了瘟疫,你還是自己慢慢療養吧。”
怎麼可能?姜元辰回想起昔日藤木璉等人的話,整個城的人都死了,沒有一個人逃離出來。想必幽黎的話僅僅是安慰吧。
下一幕,藤木璉的記憶證實了姜元辰的猜想。
藤木璉骨瘦如柴,勉強依靠在城主府的大門口看著城中的場景。一開始城主府裡面還有人服侍,但是後來除了幽黎之外藤木璉再也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雖然幽黎說是都跑去外面幫忙,但藤木璉疑惑之下也出來看看。整個城主府空無一人,炊具之類也已經好幾天沒人用了。而他出了城主府也沒有感覺到其他人的生命氣息,只看到一具具草蓆擺在街上。
“都死了嗎。”城中一陣陣屍臭傳來,強行抓著一根木棍,藤木璉蹣跚走在城裡面。莫說生人,就是蟲鼠都已經悉數滅絕。
“木璉!”幽黎匆忙趕了回來。
藤木璉抓住幽黎的肩膀,厲喝道:“說!城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都死了……”幽黎雙目通紅:“整個城裡面的人都死了,而弈王殿的人從頭至尾都沒見到。”
“是嗎?”藤木璉苦澀一笑:“好,很好……”忽的,他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場景回到城主府,重新躺在病榻上甦醒,藤木璉看幽黎為自己熬製的巫藥,意興闌珊說:“這些事,別再做了,我恐怕撐不了幾天了。而你作為巫師常年和巫藥打交道百毒不侵,既然瘟疫不能傷了你,你還是早些離開吧。”
“我不會走的。”幽黎將藥碗一擱,鄭重道:“我是你的專屬巫師,我說過陪你一起守護麻山城的。”
“作為城主,我既然不能守護自己的子民族人,那麼跟他們一起死去總也是應該的。”藤木璉看著自己纖細的手臂:“但是你不同,作為巫師,你是各個山寨所招攬的精英,你的前程遠大,不必陪我一起送葬。”
看藤木璉死志萌生,面帶晦氣,幽黎心中忽然有了一個主意:“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救人了。只要我們聯手做一個大祭祀,或許可以讓那些死者重新復活。”
死者復活,多麼不切實際的說法,而且是大範圍所有麻山城族人的復活。只不過藤木璉潛意識希望幽黎所言為真,而沒有仔細多想,或者說刻意忽略了其中的不合理。
但是夢終究要醒,隨著時間流逝,藤木璉漸漸察覺了麻山城不對勁的情況,在明白自己任性的情況下他才想著將錯誤修正,也因此遭遇了幽黎一次次的記憶清洗。
“這算什麼?這就是你所說的復活?”藤木璉望著庫房中的這一具屍體,質問幽黎:“強行將靈魂留住在體內,任由屍體緩慢腐朽,這就是你的辦法?那麼我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算什麼,我寧可帶著這些靈魂重歸圖騰柱,也不會讓他們受這種不生不死的煎熬!”
“我說過!我會守護你的,我是你的專屬巫師,我是城中的大祭祀,我不會讓藤氏的血脈消亡,也不是讓麻山城消亡。”再一次,藤木璉的記憶被幽黎抹去……
姜元辰緩緩睜開眼,雙目無神,似乎還沒有從無何有之鄉中醒來一般。
走到幽黎身邊,沉睡中的幽黎眉頭緊鎖,臉色蒼白,冷汗直冒。
“抱歉,其實最苦的人是你才對,將我的記憶一次次封印,自己孤身一人守望滿城的亡靈。”伸手點在幽黎額頭,古老的巫術從姜元辰手中施展,正如昔年藤木璉做惡夢的時候,幽黎對他的安撫一般。
“對不起,明明是我的任性要留住一城之人,最後仍要隨我的性子將一城送葬,到最後你都沒有對我動手,真正阻攔我的舉動。”
不多時,幽黎緩緩進入夢鄉,但沒多久他猛然抓向自己額頭的那一隻手。
“姜道長?”幽黎一愣:“不對,你是木璉?”伸手拉住姜元辰,幽黎面色激動。
不過這一動,也讓姜元辰的本我醒來,雙目精光四射,一股更為強大的靈識將藤玉中遺留的那一股強大思緒震開,讓姜元辰恢復了本來面目。
“沒想到木璉居然留下這麼強大的念力,居然影響到了我的本我。”不過收穫也不小,這一次直接讓姜元辰的靈識得到洗禮,他的靈識修為如今可比玉液期。
幽黎看著姜元辰手中的藤玉,遲疑問道:“是靈夢?”靈夢的說法,原本就是巫道而來,指的是那些巫祝巫女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