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來這一次,你被他們盯上了,以後也別想跑掉了,我勸你回家去躲躲,這兩三個月都不要來這鎮上了。你別看著今天明著只有那五六個混混,其實他們隱在暗處的還多著呢!你們啊,趁著現在人還多,你們早點走吧!”
“你們去把人都找齊了,現在就都收拾東西,立馬回去。”輩分較大的劉金水嚴肅地朝身邊跟來的幾個劉家村的後生吩咐道。
“金水爺爺,新生叔還在賣羊奶,等會兒他一個人趕路也不安全,還要防備那些打劫的,他可能還不知道有那打劫的事!”劉海元急忙提醒道。
“這群喪盡天良的畜生!遭天殺的!吸咱窮人的血啊--”劉金水惡狠狠地低聲咒罵道,咬牙切齒。
劉長祥從劉海元手裡把妞妞接過去,劉海元繼續朝劉金水說道:“後元他們十兄弟都來了,他們父子一共是十一個人,我們再給他們留下五六個人下來,一起湊成十六七個人。讓他們等著新生叔一起回去,咱們和長祥叔先走,妞妞還是個孩子,嚇到了不好,而且那夥子人搶孩子的事也是經常乾的,他們要是掄上了大刀來,我們拿扁擔根本就幹不過他們,早點回去好早點安心。”
劉金水看著劉海元,沉默地點頭,劉海元立馬跑去找人吩咐這事去了。
回去的一路上,劉家村的三十幾個人一起飛快地趕路。出了鎮子的城門不到一里遠,就看到有一圈不正經的漢子圍著中間的一個人在拳打腳踢,哀求聲和咒罵聲充斥著路過人的耳膜,造成了很多驚恐的效果。明明路上很多人在路過,但是大家連看也不敢朝那邊看一眼,都頓時把腳步加快,只想快點遠離這塊是非之地。
碰上了這樣兇惡而又明目張膽的打劫,劉家村的一群漢子們臉上雖然憤憤不平,但是也都只顧著儘快趕路,誰也不敢去招惹是非,其中的幾個婦人更是把臉嚇得慘白的。劉海元幫著劉長祥推車,妞妞一直害怕地窩在劉長祥的懷裡不敢露面,手臂把劉長祥的脖頸抱得緊緊的,一句話也不說。
回到家,妞妞也還是不說話,只是粘著奶奶或是爺爺,要抱著,不肯離身,小身子害怕地往爺爺、奶奶的懷裡縮,而且還膽小地把小臉埋著。海元媳婦聽說了妞妞被嚇到的事,帶著金寶和二兒子立馬就趕過來看妞妞,抱著變得膽小了的妞妞陪了好一會兒,哄了很多話,但是並不見效。
金寶特意逗妞妞說話,妞妞也不開口,似乎只知道害怕。
周穆迪聽劉長祥說了今天在鎮上發生的事,也跟著焦心、著急,心裡生出了無限的擔憂。劉長祥把今天的錢袋遞給周穆迪,周穆迪只是默默地接著,也不去數錢,只是一個勁地發著愁。
家裡面,凝結著厚重的愁雲。
海元媳婦帶著金寶走後,妞妞就又回到了劉長祥的懷裡,周穆迪把飯菜擺上了,劉長祥心疼地端飯喂妞妞吃,妞妞還是不肯抬頭,只是往爺爺的懷裡縮。
“妞妞乖!不怕了,妞妞和爺爺已經到家了,家裡沒有壞人,妞妞抬起頭來看看,家裡只有爺爺、奶奶,還有妞妞,咱不怕,咱先吃飯,不吃飯肚子會餓……”
劉長祥哄了好久,妞妞才肯露出頭來吃上一口,然後立馬又把臉埋了回去。
周穆迪在旁邊看著都著急得上火,妞妞上上回跟著她去鎮上就已經受到過一次驚嚇了,沒想到這次還嚇得更厲害了,就跟倒退回去小了好幾歲似的。而且自家的幹鴨子也不敢拿去鎮上賣了,自家老頭子更是就連去鎮上都不能去了。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夥挨千刀的打劫的強盜呢?還有那該死的收保護費的混混!都無法無天、沒有王法了!該死的不得好死!把她家的寶貝孫女嚇成了這個樣子!怎麼就沒有官兵去捉那些壞人呢?那些當差、吃公糧的也不濟事!吃軟怕硬、同流合汙!老天爺怎麼就不打個雷把那些為非作歹的壞人給劈死呢?官府不收,怎麼老天也不收呢?老實人還有活路嗎?該死的!殺千刀的!天打雷劈的!周穆迪在心裡憤憤不平,擔憂又不安,恨恨地咒罵,把自己的肺都快要氣炸了。
妞妞堅持不住,累得窩在劉長祥的懷裡睡著了。劉長祥怕妞妞會睡不安穩,就一直給抱著,一手拿著蒲扇慢慢地扇著風,原本那沉悶的心情在看著妞妞的睡熟的小臉時,也變得平靜、熨帖了。
鎮上目前,越是賺錢的行當,且又只有少數幾個自己人在身邊的時候,身上的錢就越是危險重重。當天,劉新生就急忙去找了村長,說自己不敢再獨自去鎮上賣羊奶了。村長便敲鑼喊大家一起去商量辦法。畢竟賺錢的事就擺在眼前,大家又都急需要錢,因為目前的這種境況而放棄賺錢,大家誰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