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烏蘇雖然驚訝於自己的行蹤這麼快就洩露了,但是他很快就做好了一切盤算,在被帶去剎墨神殿的路上便小聲地叮囑罌漓漓,待會兒無論師叔們問什麼,一概保持沉默。
罌漓漓雖然好奇,卻也打算依言照辦,畢竟她初來乍到,萬一說漏了嘴,不是自找沒趣。
兩人很快就被帶到了剎墨神殿,直到跪在神殿中央,直到被傳說中的剎墨族四大長老狂風驟雨般地一番呵斥之時,罌漓漓還覺得恍然若夢一般。
那四位長老師叔呵斥了些什麼,其實她一概沒聽進去,雖然低著頭,眼角餘光卻是極不安分地四處打量著。
這傳說中的剎墨神殿果然是名不虛傳,二十四根大約二十來丈高的石柱撐起了整個神殿,光那頭頂的大梁差不多都有十來丈長,整個神殿氣勢看起來相當宏偉,每一個石柱之上,都是那剎墨傳統的鐮刀型印記的圖案,也不知那是怎樣雕成的,雖然看起來用材應該還是石料,可是又隱隱覺得那鐮刀型印記竟是隱隱散發著攝人的靈壓,導致一走進這神殿之內,就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威儀迎面而來,讓人心中立刻就有了肅然的感覺。
但是若要說起奢華之類的話,這剎墨神殿就顯得遠遠不夠了,至少與永徽城若耶族的行宮比起來,只能算是相當簡樸的了。
那四位傳說中的長老師叔們,就更有意思了,最左方那位之前被烏蘇稱為清塵師叔的長老,一身墨色巫師袍,面色紅潤,慈眉善目,若是光看面相的話,還真有幾分慈悲仙人的風範,而且,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都沉默不語,並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面色也極為平靜。
而他身旁左數第二位叫作清頌的長老身著藍色長袍,紫色臉膛,方面大耳,看起來十分氣派。這位雖然也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不過,他每說出一句,都是極其鏗鏘有力,簡短几句就把烏蘇快說得無地自容了。
再旁邊那位似乎是叫作清陽師叔?只見他著一件灰色短衫,赤面赤眉,眼若銅鈴,真真一副兇相。而且,那張嘴也如同他的面目一般,極其不招罌漓漓待見,似乎從他們進來到現在,咆哮得最兇的就這位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把烏蘇和瑤姬劈頭蓋臉罵的狗血噴頭,罌漓漓甚至感覺得到這位師叔的唾沫星子都快噴到自己臉上了。
而位於最右方的那位叫什麼來著?清風師叔?看起來最寒磣,月白色的袍服上紅一塊兒,紫一塊兒,不知是弄的油垢還是什麼髒東西,總之看起來真真可惜了那身袍子,鬚髮也是蓬亂一團,亂七八糟的,左看右看橫看豎看,怎麼看都是個邋遢而不修邊幅的糟老頭,當然,最噁心的是那雙小而精光迸射的鼠目,雖然他也是至今未發一言,但是罌漓漓總覺得他那雙鼠目一直在自己身上流連,讓自己渾身起雞皮疙瘩,極其不自在。
這四位看起來倒是性格迥異,天差地別,只是不知道,這四位究竟誰才是最有影響力的呢?或者說,誰是鐮邑最為信任的呢?按照鐮邑那種老狐狸的個性,罌漓漓下意識覺得,這四個人裡面,至少有一個,是深得他信任,並且予以重任的。而她的任務,便是要找出那一個來。
罌漓漓正在心中暗自揣測的當兒,卻忽然被一聲咳嗽拉回了注意力。
“烏蘇,你身為大師兄,本當以身作則,你卻一意孤行,私帶瑤姬下山,還擅自破壞剎墨神殿的規矩,你可知罪?”那位叫作清頌的師叔也許是受不了清陽師叔的口若懸河,終於制止了清陽師叔的咆哮,簡短几句,就給烏蘇定了罪。
“弟子知罪,願受一切責罰,但是,這件事本是弟子自己擅作主張一意孤行,與小師妹無關,她只是被我強帶出去的,還望師叔開恩,饒了小師妹這一回,所有責罰烏蘇願意一併承受。”烏蘇此時畢恭畢敬地跪在神殿的正中央,匍匐在地,態度非常虔誠地直接就認了罪。
可是他那番話非但沒有讓長老們消氣,卻更似火上澆油一般,大家都知道打小他就特別迴護瑤姬,卻沒想到時至今日還不知悔改,那看似慈眉善目的清塵師叔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可是脫口而出的話,卻讓整個剎墨神殿的空氣驟然冷去:“既然你想領罪,那便就成全你,去‘戒魔窟’思過十日!”
此話一出,神殿內除了那原本就已經跪倒在地的罌漓漓之外,眾人皆驚,所有在場的師兄姐們竟是齊齊跪倒,為這個平素人緣極好的大師兄求情。
罌漓漓有些愣愣地瞧著這大殿中跪倒的一片,聽著他們紛紛向清塵長老求情,請求不要將大師兄丟到‘戒魔窟’,又說什麼那兒是有去無回,師兄肩負剎墨族的未來,若是有什麼萬一怕是後悔莫及之類。這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