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一聲,初時清越如玉磬,呼吸間已如巨雷,百道符印翩然飛起,目標,正是那些目露兇光帶著戾氣的納禹人!
納禹族曾經是這個虛冥界最驍勇善戰的民族,雖然這些人當年都是因為實力不濟被同族的那些得了永生的族人殺掉墜入輪迴,可是,人多就是力量,一個不行,十個呢?一百個呢?當這些納禹人齊齊發動攻勢的時候,就算是烏蘇,一時半會兒也撈不到多少好處。
幾乎是在同時,罌漓漓形如閃電,已經掠身來到那群納禹人的領頭人,那位老冤家卓為身前。
這個人算起來,倒是和她有些宿怨。他是她遇到的第一個敵人,也是將她的生活徹底打亂的人,若不是遇到了他和莫奕,也許罌漓漓現在還在現世過著她平靜而無聊的大學生活,過著尋常的二十歲女孩應該過的日子,而不是這般在刀尖上游走,在亂世中沉浮。
對於他,罌漓漓想,自己應該是帶著恨的吧?
他和她之前也曾經有過一次交鋒,如今,一切也該有個了斷了。如今的她,可以驕傲地站在這裡,對他俾睨以視,這不是盲目的自大,而是絕對的自信。
可是,對方卻又忽然開口道:“看來你已經徹底墮落成剎墨人了!”
罌漓漓聞聽此言竟是怒極反笑,什麼叫做墮落成剎墨人?她打從一開始,就是剎墨人,只是因為當年那個詛咒的緣故,不幸沾了一點納禹的印記,被他視作同族而已。
雖然這個印記已經許久沒有再出現過了,久到罌漓漓自己都快忘記這回事。可是打從心底深處,她就沒把自己當作過納禹人,剎墨才是她的故鄉,她的體內是真真實實流著剎墨巫師的血液。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一直都是剎墨人,從頭到尾都是!”
話音剛落,只見她的食指在空中筆走龍蛇,當空劃出半個圓弧,隨後五指舒展如輪,又似輕拂琴絃,數縷奇芒電射而出,毫不客氣地掠向那卓為所在的方位,卓為早就知道如今面前的這個女子已非同往日,哪敢有半點掉以輕心,只見他寒眸一閃,左手一揮,一聲沉雷便轟然炸開!緊接著,一道道淒厲的電光伴隨著更劇烈的雷聲傾瀉而來,與那電射而來的數縷奇芒在空中激烈地碰撞,發出密密麻麻連珠炮似的脆響!
第一回合交鋒,兩人竟是打了個勢均力敵。
可是此時罌漓漓的心中忽然閃過一絲奇怪的念頭--這個卓為有問題。
納禹人,包括他們的族長莫無天和莫奕,包括這在場的其他納禹人,都是擅長使兵器的,莫無天是使劍,莫奕使刀,而那些納禹人使棍的,使錐的,千奇百怪什麼兵器都有,但是很少,幾乎沒有人徒手作戰,唯有這個卓為是個例外。
見他出手過三次,每一次都是徒手,從來沒見他使過任何兵器,而且看樣子,他是擅長引雷的,這個發現讓罌漓漓不得不產生了某種懷疑,世人都知道,納禹人素來都是這虛冥界最驍勇的猛士,但絕對不是使方術巫術的能手,但是這個卓為,卻讓人大跌眼鏡,非但沒見他用過任何兵器,而且看他引雷的身手,卻是絲毫不遜色於身為正統剎墨巫師的罌漓漓。
若不是因為他的手背上也有那個朱雀印記,罌漓漓甚至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混入納禹的剎墨人。而且,據說納禹人對血統是非常重視的,應該不會有混血這種產物吧?難道說,納禹人中也有異類?
他究竟是什麼身份?聯想到之前姜蕪那幫人在堂庭的異動,她忽然開始懷疑起來,納禹人在這出局裡,究竟是打算扮演什麼角色?
怕是不單單是被利用者那麼簡單,雖然這個摩偈族餘孽詭計多端,心機深沉,但是之前莫奕的老爹莫無天給罌漓漓的感覺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若是那般輕易就被這摩偈族餘孽利用,絕對是天方夜譚。
納禹人不是蠢才,他們當年會被那魔偈族餘孽說服來血洗剎墨,所圖者,真的只有天石麼?
或者說,還有別的什麼所圖?
罌漓漓的心中,忽然開始懷疑,當年的剎墨之戰背後,還有許多自己和剎墨人都不知道的驚人的秘密。
而且,照理說,這幫墜入輪迴的納禹人此時回到虛冥界之後,最應該做的事情應該是擒住自己,逼自己解咒才是,可是,看起來他們似乎壓根就忘記了這回事一般,彷彿詛咒什麼的根本就無所謂,倒是更想要去復仇,或者說是去找那些年輕剎墨巫師的麻煩,難道,他們還有別的什麼隱藏目的?或者說,他們也許只是打前哨的而已?!
罌漓漓忽然想起莫奕曾經提到過的,當年得了永生的納禹人,如今留在虛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