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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無助的眼神,就這樣突兀地閃入他的腦海,他知道,當日的她雖然並沒有說出那樣的話來,可是她當時的眼神卻和如今一模一樣。

她當時是否也是想對他說出這句話呢?

她的心中可有怨過自己未能從師叔們的手下護住她呢?

思及如此,烏蘇的心中竟是有種揪心的痛。這是烏蘇深藏在心中五百年的傷痛,在無數次午夜夢迴的時候,他也曾千百遍地問過自己,為何當日沒能護住她呢?

是不敢還是不能?!

若是時光還能再倒流,他是否有那樣的勇氣背棄剎墨族人,背棄長老師叔們,不顧一切地護住她呢?

他無數次捫心自問,卻從來都沒有答案。

他的身上揹負著太多太多,從小就被長老師叔們寄予厚望,被剎墨人寄予厚望,從小就知道自己是要傾盡自己的一生為剎墨效忠,幾乎從未將其他任何的私人感情凌駕在剎墨一族的利益之上,滄海桑田五百年,這一以剎墨一族的利益為重的法則早已溶入他的血液裡。

可是,這樣的選擇,這樣的人生,是否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呢?

他沒有答案,雖然無數次問自己,卻始終沒有答案。

原本以為這些都是過眼雲煙,原本以為自己早已看破這塵世間地紛繁,可是如今面對這個他曾經深愛過的女子,面對她那句最簡單的話兒,他卻是無言以對!無言以對!

不想死。。。。

是啊,當日的她還那般年輕,才剛過了十八歲,那般燦爛如花的年紀,人生原本才剛剛開始,卻最終成為了納禹和剎墨兩族恩怨的犧牲品。

烏蘇的心中忽然柔軟起來,雖然他明白,若是瑤姬真正地甦醒了,這個女子的靈識也許會從這個身體內消失,也許能夠與瑤姬並存,可是,在那一刻,他忽然開始懷疑起來,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她也還這麼年輕,也是和當日瑤姬一般燦爛如花的年紀,就這樣將她也捲入那樣的紛爭中,是否是正確的,那樣的結果真的是自己想要的麼?

可是,他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四位師叔已經甦醒了,解開封印只是時間問題,若是不趁著師叔們衝開冰柱的禁錮之前將她帶回去,讓這個身體和瑤姬的元神合二為一,取回瑤姬的力量,便會變得更加被動。

師叔們因為那前世的前車之鑑和對瑤姬的深深偏見,勢必會對她百般責難,若是依著眼前這女子的性子和修為,她最終的結局怕是不會比當年的瑤姬強多少。可若是不帶她回去,任由她在虛冥界這般遊蕩,卻又是長老師叔們決計不容的事情,也是剎墨一族都不能容忍的。

心中掙扎了一番,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他知道,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沒得選擇,從一開始就沒有。

他的眸子漸漸地黯淡了下來,刻意將自己的聲音放得更加地冰冷:“我只問你最後一句,是你自己隨我一同回去,還是要讓我親自動手?”

聞聽此言,罌漓漓心中那最後的一絲愧疚感也終於煙消雲散,她冷笑道:“既是如此,那,烏蘇大長老,咱們就以實力說話吧!”

話音未畢,一圈金色的結界在身前一蹴而就,那雙金棕色地眸子終是漸漸地冷卻下來,仿若蒙上了一層冰霜。

烏蘇聽見罌漓漓刻意與他劃清界線的稱呼,頓時有些氣緊,可是,他別無選擇,他漸漸地眯縫了眼,那滿是滄桑的面上,終是掛上了一縷無奈。

他倏然間一展袍袖,雙臂緩緩揚起,如鵬鳥展翅一般,十指接連點、勾、繞、彈、屈、抓,變化萬端,數道純厚清逸的靈氣盤旋飛舞,當空構成一個繁雜的鐮刀型圖案!

罌漓漓看著那熟悉的鐮刀型圖案,心中竟是有些悲愴,這個圖案從她來到虛冥界就一直伴隨著她,原本是一直庇護著她,原本她也將這個圖案當作是自己的護身符,卻沒料到會有今日!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自永徽之戰以後,原本額間那個鐮刀型印記就從此消隱不見,這是不是意味著,她與剎墨人之間的聯絡,也到此為止了呢?

就在此時,壺中天地驟然驚變,烏蘇的鐮刀型圖案驟然間消失了,他再一提氣,發現自己的靈力竟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禁錮了,而罌漓漓此時倒是率先反應過來,因為她之前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是沈非!

據說這煉丹壺和沈非是一體的,壺中天地能夠隨著沈非的意念而變幻,而此番烏蘇的招式被化解,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沈非竟是打算來淌這渾水了!

(035)統將舊事並刀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