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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爺道:“我不過知道他罷了,誰有工夫與他慪氣呢。”豆老道:“客官不知,他父子家道殷實,極其慳吝,最是強梁。離此五里之遙,有一個卞家瞳,就是他家。他爹爹名叫卞龍,自稱是鐵公雞,乃刻薄成家,真是一毛兒不拔。若非怕自己餓死,連飯也是不吃的。誰知他養的兒子更狠,就是方才那人,名叫卞虎。他自稱外號癩皮象。他為什麼起這個外號兒呢?一來是無毛可拔,二來他說當初他爹沒來由,起手立起家業來,故此外號止於‘雞’; 他是生成的胎裡紅,外號兒必得大大的壯門面,故此稱‘象’。又恐人家拿他當了秧子手兒,因此又加上‘癩皮’二字,言其他是家傳的吝嗇,也不是好惹的。自從他父子如此,人人把個卞家疃改成‘扁加團’了。就是他來此吃酒,也是白吃白喝,盡賒賬,從來不知還錢。老漢又惹他不起,只好白填嗓他罷了。”韓爺又問道:“他那疃裡可有店房麼?”豆老兒道:“他那裡也不過是個村莊,那有店房。離他那裡不足三里之遙,有個桑花鎮,卻有客寓。”

韓爺問明底細,執手別了豆老,竟奔桑花鎮而來,找了寓所。到了晚間,夜闌人靜,悄悄離了店房,來至卞家疃。到了卞龍門前,躍牆而入,施展他飛簷走壁之能,趴伏在大房之上,偷睛往下觀看。見個尖嘴縮腮的老頭子,手託天平,在那裡平銀子。左平右平卻不嫌費事,必要銀子比砝碼微低些方罷。共平了二百兩,然後用紙包了四封,用繩子結好,又在上面打了花押,方命小童抱定,提著燈籠,往後面送去。他在那裡收拾天平。

韓爺趁此機會,卻溜下房來,在卞子門垛子邊隱藏。小童剛邁門檻,韓爺將腿一伸,小童往前一撲,唧啦咕咚裁倒在地,燈籠也滅了。老頭子在屋內聲言道:“怎麼了?栽倒咧!”

只見小童提著滅燈籠來對著了,說道:“剛邁門檻,不防就一跤倒了。”老頭子道:“小孩子家,你到底留神啊!這一栽,管保把包兒栽破,灑了銀渣兒如何找尋呢?我不管,拿回來再平,倘若短少分兩,我是要扣你的工錢的。”說著話,同小童來至卞子門,用燈一照,罷咧!連個紙包兒的影兒也不見了。

老頭子急得兩眼冒火,小童兒慌得二目如燈,淚流滿面。老頭子暴躁道:“你將我的銀子藏於何處了?快快拿出來!如不然,就活活要了你的命!”正說著,只見卞虎從後面出來,問明此事。小童哭訴一番。卞虎那裡肯信,將眼一瞪道:“好囚攘的!人小鬼大,你竟敢弄這樣的戲法!咱們且向前面說來。”

說罷,拉了小童,卞龍反打燈籠在前引路,來至大房屋內。早見桌上用砝碼壓著個字帖兒,上面字有核桃大小,寫道:“爺爺今夕路過汝家,知道你刻薄成家,廣有金銀,又兼俺盤費短少,暫借銀四封,改日再還。不可誣賴好人。如不遵命,爺爺時常夜行此路,請自試爺爺的寶刀,免生後悔!”卞龍見了此帖,登時渾身亂抖。卞虎將小童放了,也就發起怔來。父子二人無可如何,只得忍著肚子疼,還是性命要緊,不敢聲張,惟有小心而已。要知後文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062回 遇拐帶松林救巧姐 尋姦淫鐵嶺戰花衝

且說韓二爺揣了四封銀子,迴歸舊路,遠遠聽見江西小車吱吱扭扭的奔了松林而來。韓爺急中生智,揀了一株大樹爬將上去,隱住身形。不意小車子到了樹下,咯噔的歇住。聽見一人說道:“白晝將貨物悶了一天,此時趁著無人,何不將她過過風呢?”又聽有人說道:“我也是如此想,不然悶壞了,豈不白費了功夫呢!”答言的卻是婦人的聲音。只見他二人從小車上開開箱子,搭出一個小小人來,叫他靠在樹身之上。

韓爺見了,知他等不是好人,暗暗地把銀兩放在槎椏之上,將朴刀拿在手中,從樹上一躍而下。那男子猛見樹上跳下一人,撒腿往東就跑。韓爺哪裡肯舍,趕上一步,從後將刀一搠,那人“噯呀”了一聲,早巳著了利刃,栽倒在地。韓爺撤步回身,看那婦人時,見她哆嗦在一堆兒,自己打的牙山響,猶如寒戰一般。韓爺用刀一指道:“你等所做何事?快快實說!倘有虛言,立追狗命。講!”那婦人道:“爺爺不必動怒,待小婦人實說。我們是拐帶兒女的。”韓爺問道:“拐去男女置於何地?”婦人道:“爺爺有所不知。只因襄陽王爺那裡要排演優伶歌妓,收錄幼童弱女,凡有姿色的,總要賞五六百兩。我夫妻因窮所迫,無奈做此闇昧之事。不想今日遇見爺爺識破,這也是天理昭彰。只求爺爺饒命!”韓爺又細看那孩兒,原來是個女孩兒。見她愕愕怔怔的,便知道其中有詐。又問道:“你等用何物迷了她的本性?講!”婦人道:“他那泥丸宮有個藥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