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罷了,偏偏楚羽還將頭微微一偏,對著塔閤兒就拋了個媚眼。
“哦~~~來吧!不要因為我是朵嬌花而憐惜我!用力吧~~”
“唰”地一聲,何弼的臉頓時黑得不能再黑。
身後跟著的鳳九和元鈞看到這一幕,很有默契地悄悄往邊上躲了躲。
看戲歸看戲,但要是因為看戲而誤傷到自己,那就不好了~~~
眼角瞥見何弼那堪比鍋底的難看臉色,塔閤兒笑得越加嫵媚,纖長潔白的手指輕輕抵住楚羽的下巴,然後,緩緩貼近,同時故意低啞著嗓子,帶著誘惑地慢慢開口:“小羽兒,你知道嗎?我就喜歡你這張漂亮的臉!”
說完,將頭慢慢地偏向何弼那方,眉梢眼角全是撩人的風情,對著何弼道:“何將軍,您剛才要本郡主把誰交出來?”
明知故問……她是故意的!她絕對又是故意的!
何弼只覺得自己太陽穴在一跳一跳的的痛。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雖然比不上諸葛孔明那樣多智近乎妖,但要說足智多謀,也是排得上號的,要說冷靜沉著,也是排得上號的,不然衛螭如何放心將大軍交給自己統領?可自己那自傲的智謀、冷靜、沉著,一見到塔閤兒,就頓時煙消雲散,丁點兒也不剩!
比無賴,他無賴不過她!
比陰招,他陰招不過她!
偏偏自己就是對她下不了手!每次想心一橫為民除害,可一看到塔閤兒那雙略帶譏諷的桃花眼,之前的雄心壯志立刻就變成了過眼雲煙,然後……換成他被折騰得雞飛狗跳的份兒!
這妖女!真真就是他命裡的剋星!
見何弼一張臉黑了又白白了再青,就跟開染布坊似的,塔閤兒也覺得好笑,將身子稍微抬起來一點,故意慢吞吞道:“本郡主是絕對不會把楚羽交給你的。”
要是給了你,那我還玩兒什麼啊?
當然這句話,塔閤兒並未說出口,只是維持著之前那樣曖昧的姿勢,含笑看著何弼冷沉了一張俊臉,殺人的眼光緩緩掃過自己,再掃過楚羽,然後再掃過自己——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何弼終於爆發了!
只見他瞪圓了一雙本來還蠻好看的眼睛,那神色頗有受傷的感覺,然後,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來三個字——
“狗男女……”
跟在一旁看戲的鳳九頓時覺得酸味沖天。
想不到男人的醋罈子一旦倒了,也真是夠喝一壺的……
她翻了個白眼心想。
何弼擠出了那三個字,可倆人卻依舊不為所動,塔閤兒甚至還又往楚羽身上靠了靠,笑得越發妖嬈,一雙本就嫵媚的桃花眼水汪汪的,斜斜看向何弼,然後笑得人比花嬌:“你這次罵人呢,本郡主就當沒聽見。”
她說這話也就罷了,偏偏還邊說邊伸手在楚羽臉上摸來摸去,只看的何弼一張本就黑到底的臉,徹底再綠了起來,一雙眼惡狠狠的,也不知是瞪著塔閤兒還是瞪著楚羽。
那時楚羽正仰躺在花架之下,紫藤吐豔,色若芳華,落花灑在他的白色衣袍之上,一點一點紫色的斑斕。塔閤兒就俯在他身上,花容月貌,嫩臉映桃紅,香肌暈玉白,眉梢眼角滿是勾魂的嫵媚之色。清風流轉間花香浮動,暗影疏落,再加上兩人皆是風流不凡人物,竟似畫筆精心勾勒一般,美得讓人屏息。
而何弼也是長身玉立,卓爾不凡,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兩人。
鳳九突然有種錯覺。
眼前的三個人其實是非常相配的,無論誰和誰站在一起,都會讓人由衷地讚歎一聲“璧人”,美好得就像丹青妙手描繪的畫卷,可為什麼她卻總有種忍不住想黑線的衝動。
何弼、塔閤兒、楚羽,三個人目光交纏,也不知到底是誰看著誰,眼神交匯間千絲萬縷,或者說是各懷鬼胎,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目光交流中到底是“我本將心託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感慨,還是“你敢給我戴綠帽子你就試試看”的憤慨,那就是隻有他們三人才能得知的真相了,但無論如何,來來回回也離不開一個完整的圓,就如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的輪迴。
再換言之,那就是類似蛇——青蛙——蜈蚣的迴圈,一物剋一物,正好形成個標準的圈。
清風吹來,何弼衣帶飄飄,玉樹臨風,頗有仙人出塵之姿。
過了許久,他終於再次開了口。
“我決定了……”何弼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他素日的冷靜,甚至英俊的臉上還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