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我可以讓出來,只是想要運作我進京,沒那麼容易吧?”
唐毅眼前一亮,他沒想到胡宗憲這麼快就能想通。
“默林兄,你怎麼知道不容易呢?”
“呵呵,兵部尚書,那可是大九卿之一,位高權重,要透過廷推的,我惡了嚴黨,徐階又不喜,他們都不支援,就憑著行之,我看難度不小!”
唐毅呵呵一笑,“默林兄,你這話就錯了。正因為他們都討厭你,才有機會,不然哪裡輪到咱們渾水摸魚啊,你放心就是了,這個兵部尚書,還就當定了!”
胡宗憲好奇,唐毅卻是三緘其口,再也不肯多說,只是讓廚房準備晚宴。又把徐渭和茅坤請過來,四個人湊成了一桌,天南地北,聊得十分開懷。
轉過天,唐毅就開始跑胡宗憲的事情了。
別看嚴世藩張牙舞爪,他純粹是狐假虎威,只要老嚴嵩點頭,嚴黨的票還是會落到胡宗憲的身上,嚴黨的人也不傻,嚴家父子走了,一個功勳卓著,身居高位的胡宗憲,多多少少,能幫到他們,就衝這一點,嚴黨那邊不用太擔心。
至於中立派,唐毅只有把握拉來高拱那一票,畢竟胡宗憲的名聲譭譽參半,爭議很大,又沒有在京為官的經歷,很難征服中立派。費功夫也沒用。
算下來,最關鍵的就是徐黨。
務必要說服徐階,胡宗憲的事情就成了一大半。
只是如何說服徐階,難度可真不小。
唐毅不斷思索著,馬車到了徐階的府邸,管家一見唐毅來了,笑道:“唐大人,老爺吩咐了,您來了不用通稟。”
管家笑嘻嘻,把唐毅領進了書房。
徐階沒有抬頭,“那邊有水,渴了自己倒。”
他還低頭看公文,足足等了一刻鐘,才抬起頭,見唐毅還立在那裡,徐階愣了一下,很快就遮掩過去,只是唐毅清楚,徐階是把他當成了張居正,才會這麼隨便。想來唐毅還有點小嫉妒,張居正那傢伙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怎麼就如此得到徐階的器重,真是百思不解啊!
徐階急忙說道:“是行之來了,你有什麼事情嗎?”
“師相,弟子是來道喜的!”
徐階撫掌笑道:“還沒過年吧,老夫可沒有紅包啊!”一貫嚴肅的徐閣老都開玩笑了,顯然這些日子心情不錯。
唐毅笑道:“師相,弟子是來恭喜您老,嚴黨要完蛋了!”
徐階皺著眉頭,“什麼嚴黨不嚴黨的,嚴閣老可是老夫的親家,行之可不能學別人嚼舌頭根子。”
真能裝蒜啊!
唐毅滿不在乎,自言自語道:“弟子奉命去相府慰問嚴閣老的時候,他親口說要致仕,總不能是假的吧?”
徐階愣了一下,他倒不是因為嚴嵩,而是唐毅!
他去嚴府,還送去了御筆,徐階是一清二楚的,只是徐階沒想到,唐毅竟然會和他說實話,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
“行之,你以為嚴閣老說的是真是假啊?”
“應該是真的。”唐毅篤定說道:“老年喪妻,嚴閣老是個痴情的人,他意興闌珊,想要退了。只是他想要退,嚴世藩那幫人還不願意。我去嚴府的時候,嚴世藩還帶著人往外轟我,險些見不到嚴閣老。”
和徐階說假話,一點意思都沒有。唐毅乾脆竹筒倒豆子,有的沒的,全都說了。徐階都驚呆了,心說唐毅這傢伙是腦子壞了,還是真和自己一條心啊?
“行之,你以為該如何處置呢?”
唐毅沉思了一陣,說道:“師相,匡扶社稷,剷除奸黨,就在眼前。只是嚴家父子經營多年,根基深厚,要是垂死反擊,我們會損失很大。故此弟子以為應該先剪除嚴黨的羽翼,尤其是兵權,把外面的督撫拿下,兵不亂,嚴黨再怎麼折騰,都是茶壺的風暴,沒什麼了不起的!”
徐階突然笑道:“行之的確有帥才,嚴黨本來是北邊指著楊順,南邊指著胡宗憲,楊順早就死了,只剩下一個胡宗憲,行之的意思莫非是把胡宗憲調進京城?”
“沒錯,讓胡宗憲接替兵部尚書,再選派干將到東南,把嚴黨的勢力蕩平。”
徐階沒急著表態,而是低頭思索,唐毅這小子十分坦白,而且所言也是為了自己考慮,只是還有些難處……
“行之,兵部尚書,可是楊博一直盯著的位置,只怕讓給胡宗憲,會惡了老西兒啊!”
唐毅搖頭道:“師相,弟子斗膽剝您一句,如果讓楊博接了兵部,憑著此老的人脈和實力,兵部別人再也別想染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