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這一番話,弄得徐階也傻了,唐毅所說的事情樁樁件件,都是真的,比如內閣下令,是袁煒揹著徐階乾的,比如袁煒和唐毅見面,唐毅給了他條子……
只是從唐毅和袁煒嘴裡說出來,完全是兩個模樣。
袁煒煞有介事,說什麼唐毅和嚴家結盟,要幫著嚴世藩掩蓋貪墨情形,整個一個驚天陰謀,可是到了唐毅這裡,就變得簡化多了,只是他覺得不合適,給退了回去。
到底哪一個是真的?
到底誰在撒謊?
是唐毅,還是袁煒?
徐階也迷糊了,他偷眼看看張居正,這位天下奇才也眉峰緊促,拿不定主意。徐階眯縫著老眼,試探道:“行之,你和袁煒都說了什麼?”
“沒什麼啊!弟子就是警告他不要替嚴世藩當走狗。”唐毅咬牙切齒,“弟子是裕王的老師,和袁煒就是冤家對頭,說實話,弟子本想彈劾袁煒,可是弟子擔心會引起陛下的誤會,又怕擔心橫生枝節,會耽擱倒嚴大業,故此弟子只是敲打了袁煒一番。”
唐毅突然瞪大了眼睛,盯著徐階,如夢方醒道:“師相,是不是袁煒那個賊子在您的面前亂嚼舌頭根子?真真是該死啊!”
不得不說,唐毅現在是演技派加偶像派再加實力派,徐階愣是看不出破綻。
莫非真的是誤會了?
袁煒說的都是假話,哄騙自己?
徐階生出了一絲疑惑,真如唐毅所說,還真是自己誤會了。只是兩個人芥蒂已深,不是幾句話能消除的。
卻不妨礙繼續演戲,徐階顯得十分激動,把唐毅攙扶起來,硬是讓他坐在了對面。
“行之,袁煒的確跑到我這裡,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老夫倒是不信,你的人品老夫還是信得過的!”
“多謝師相信任!”唐毅自責道:“都是學生做事欠考慮,本應該早點告訴師相,真是太疏忽了!”
唐毅不停檢討,把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徐階倒是不想繼續糾纏了。
“行之,老夫一失足成千古恨,貿然發動攻擊,結果弄了個大敗而歸,真是愧對天下志士,老夫羞愧不已啊!”
這倆狐狸也夠有意思的,都爭著開自我批評大會。一旁的張居正看得胃都疼了。
“師相,唐大人,還是說說眼前的案子吧,應該怎麼辦才好?”
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唐毅慌忙說道:“師相,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福禍哪能說得清楚,嚴世藩自以為得計,可是他卻忘了,陛下是天子,是九五至尊!他一再挑釁天子尊嚴,利用陛下,作為他為非作歹的擋箭牌,敗壞聖明,無所不用其極,陛下已經惱恨厭惡嚴世藩到了極點,他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倒嚴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徐階和張居正都眼前一亮,嘉靖僅僅臭罵了老徐一頓,沒有進一步的懲罰,他們就反覆推敲過,認為嚴世藩是弄巧成拙。
沒想到唐毅也是這個看法,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只是嚴世藩設的局太陰險了,他等於是綁架了嘉靖和內廷,要是不把皇帝摘出來,給天下一個合理的交代,嚴世藩沒準又溜了。
這傢伙一天不死,就不會放棄害人,下一次還不一定出什麼怪招。
徐階和張居正智慧不差,可是他們對於金融啊,投資啊,是一竅不通。說起來也有趣,徐階是典型的地主,嚴世藩更像是資本家,至於唐毅,則是個銀行家。
要對付嚴世藩,還要唐毅拿主意,他思索了一會兒,“師相,以我的判斷,嚴世藩這傢伙沒有那麼好心,會拿自己的銀子填補宮裡的窟窿,哪怕是貪墨來的銀子也不可能。以我之見,沒準嚴世藩真有錢生錢的辦法,只有把他來錢的路子調查清楚了,也就把謎團解開了。”
徐階點頭,讚歎道:“行之果然是大才,你說該怎麼辦?老夫都聽你的。”
“師相,金融的事情本就複雜,要想查清楚,就要調集精兵強將,這個弟子會想辦法,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徐階兩眼一抹黑,只有聽唐毅的忽悠。
“行之,遲則生變,嚴世藩拿著聖上的名譽做賭注,一旦吵得沸沸揚揚,陛下受不了了,嚴世藩就有機會脫逃啊!”
“師相說的是!”唐毅感嘆道:“嚴世藩的確太狡猾了,不能讓他跑了,您看這樣成不,咱們製造一個新的焦點,把視線轉移走。”
徐階心一下子繃緊了,“行之,你要怎麼做?”
“師相,裕王已經誕下了龍種,景王也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