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地還跟她說俏皮話。
“再賞你一碗吃。”祝慧真朝下人招手,笑道。
賴雲煙瞪她一眼,“當了王妃就了不起了。”
祝慧真抿嘴笑,這時有下人過來,說是王爺嚐了冰過的瓜果甚是香甜可口,就讓他們送一些過來。
等下人把七大盤瓜果端下來再退下後,賴雲煙炸舌道,“吃個果子都要念著你,這岑南王到底是有多喜愛你?”
“唉。”祝慧芳聽了笑著嘆了口氣,過後見賴雲煙看著她不放,她朝外看了一下,這才靠近賴雲煙,在她耳邊道,“也是個惱人的,跟他的小兒們一般纏人得緊。”
“纏人得緊?”賴雲煙訝異道,眼睛往她臉上看,這時她眼睛微低,正好看到了祝慧芳衣襟下那血紅得發紫的吻痕,當下就什麼都明白了,不由一臉醒悟,“懂了。”
祝慧芳看向她往她衣內的眼神,不由連忙坐回身,伸出手朝賴雲煙打了一下,斥道,“沒規矩。”
賴雲煙搖頭嘆道,“真真是個生來叫人嫉恨的。”
在祝家,老祖宗最喜愛她,嫁出來後,夫君疼愛,便是婆婆,看老王妃那樣,也是把她當明珠般珍愛寶貝的。
所以人跟人真不能比,一比真有挖地三尺想把自己埋了的心。
祝慧真笑了一下,過了一會,又靠近賴雲煙,拿過銀籤叉了一塊削好的西瓜放到她的嘴裡,才朝她道,“好是好,累也累。”
“怎麼說?”
“他是個霸王性子,一不如他的意,便要鬧得天地都不寧。”
“竟是如此?”賴雲煙這點是真不知道,哪怕是上世都不知道,“一點也看不出。”
“二兒三兒四兒一起來後,就好多了,孃親也拘著他,我嫁進來後,他多少念著我,現下脾氣也好多了,想來以後只會更好。”祝慧芳輕描淡寫地道。
別人都道她嫁得好,她也確是嫁得好,只是身邊人確也是個不好處的,脾氣一發作就愛殺戮,所幸他再怎麼發作也記得她是他的妻,不動她分毫。
“會更好的。”賴雲煙也點頭道。
見她這般說,好友一點也不奇怪,也不多問,祝慧芳怔了一下,握了她手緊了一下才鬆開,又拿銀籤叉了一塊果肉到她嘴間,才淡道,“你不問我話?”
“你剛剛都沒看自己的臉……”賴雲煙聞言笑了起來,把口中的果肉嚥下後才接道,“你一臉的心疼,想來王爺再鬧,也沒鬧到你身上來,還讓你心疼他。”
祝慧芳聽了怔住,好一會才伸手拿帕拭了下眼角,隨後笑道,“也只有你,不管隔多久與我見面都知我的心。”
“還是隔得遠才好,”賴雲煙嘆道,“隔得近了,一旦嫉恨你過得這麼好,便是再知心的人也得成那最厭的人了。”
“你啊……”才幾句,好好正經的話她又要轉到說笑上去了,祝慧芳不禁搖了搖頭,“都孩子的娘了,說話還是這般沒遮沒攔。”
賴雲煙拿起放在碗上的銀籤叉了一塊果肉塞進她的口裡,看著她慢慢微笑了起來。
看著她明亮又帶有從容笑意的眼,祝慧芳慢慢嚥下果肉,道,“不變也好,沒什麼好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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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賴雲煙在岑南王府呆了好一段時日,在魏瑾泓向嶺南王再三告辭後,才隨了他走。
岑南王本說讓魏瑾泓先在岑南境內遊歷,待差不多時候再把人送過去,但魏瑾泓還是拒了。
自家王爺留了兩次都沒留住人,這弄得祝慧芳都有些不快起來,但魏瑾泓非說妻兒不在身邊心不寧,他們也不能當那強留他妻兒的人,她便也只能放賴雲煙走。
賴雲煙走之前,她給了賴雲煙兩盒子放在身邊新打出來的珠寶首飾,還有一盒銀票,一方印有岑南王王印的身份文碟,這份文碟不僅能讓賴雲煙在西南暢通無阻,便是在西南周邊目前那幾個與宣朝交好的小國裡她都能來去自由。
不僅如此,老王妃那邊,還給了她一套先皇后賞下來的首飾。
賴雲煙知道,這是老王妃看在祝慧芳的面上才給她的。
這些且還是她們私下給她的,她走那天,當著眾人的面,岑南王和岑南老王妃又賞了她不少東西。
美麗高貴的祝慧芳一直安靜坐在岑南王身邊默而不語,賴雲煙欲要出府門時,她攜了身邊的四子,送了她到門口。
賴雲煙欲要上車之際,抱著小兒的她朝祝慧芳匆匆一福身,就忙不迭地上了車,坐在車內後,她把頭埋在了世朝的肩前,無聲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