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攥緊了最近的物件,手臂上有力的觸感支撐著她不受控制的身體。
待車子穩穩的駛出地下停車場,她回頭對上他漆黑的眼眸。
然後,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小心點。”
話音剛落,他禮貌的收回扶住她手臂的手。
原來自己手中緊緊攥著的竟是他大衣的衣角。
心跳如鼓,她觸電般放開手,又朝施芯露挪了一步。
“程微曉。”
被擠到車門的施芯露警告似的捏了把她的大腿,無聲的念著她的名字。
程微曉吐舌,乖乖挪了回去,而後,兩人的衣角再次緊緊相依。
一時間車內竟無一人說話,只有車載mp3裡播放著失戀情歌。
“圈裡圈外,還是圈外的生活自在。”施芯露透過後視鏡看到程徽妍面無表情的冰臉,無奈找話題,“下次再有這樣的好事,打死我都不來做編劇了。”
“哼,那你還帶著某些人追星?”肝火頗旺的程徽妍說話毫不留情,根本無視後座的那一尊一直被追的大佛。
施芯露語塞,嘿嘿笑了兩聲。
副駕駛座的陳之望卻看著冷冰冰的程徽妍,想到後面那位靦腆的姑娘,掩唇而笑。
奈何這小小的動作,逃不過程徽妍的眼。她涼涼的給了他一個眼刀子,莫名的,久經沙場的陳之望竟不由的斂笑端坐。
靠!真是活見鬼了!
程微曉坐立難安,忙解圍:“玖玖姐,你的新文封面什麼時候要?”
“還不急,可以跟人設一起出來。”施芯露探手戳了程徽妍的肩膀,終於,這個在怒火中的姑娘不再吐槽程微曉去南京的事情。
“好,反正寒假沒事,我明天開始畫。”
“真棒,都說每一位作者大大成功的背後都離不開一個萌萌的美工,結果,寶寶一出手就包養了個大畫家,承包了我所有的封面和人設。”她得意忘形,攬著程微曉豪言壯志,“等我發達了,承包你所有的哈根達斯。”
程微曉被施芯露抓著肩膀,餘光瞥向陸言墨的時候,正看到他低頭對著手機打字。
好吧,那專注的模樣,一定是在跟女朋友報備行程。
她迅速移開目光,避嫌的無視那大大的螢幕。
“切,我妹妹需要你包養?”程徽妍到底是沒憋住,“別讓你又汙又黑的黃、暴心汙染程微曉。”
“我戳,誰汙誰黑了?”
“誰老被群裡人送雞腿飯誰就汙。”
實則幼稚的兩人不自覺無視了那兩個還稱不上朋友的“陌生人”,沉浸在兩人最經典的模式裡相愛相殺。
程微曉無語,卻又忍俊不禁。
“學的中國畫還是油畫?”
好聽的低音炮就在耳邊,帶著一絲笑意,彷彿為了不驚擾鬥得昏天黑地的兩人一般刻意壓低了聲音。
程微曉一怔,半天才反應過來陸言墨是在跟她說話。
“油畫。”她幾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同樣小聲回答。
她的侷促他都看在眼裡,不禁啞然失笑。
嬌小的女孩小心縮在後座的中央,依然如同在南京時一樣,戴著一頂嫩黃色的針織帽,幾乎及腰的長髮隨意披散著,不染不燙,中規中矩。
脫去了手套的雙手始終絞著揹包的揹帶,就著路邊閃過的路燈,他隱隱約約能看到指縫間些微的薄繭。
這是雙常年手執畫筆的手,和他早些年拍攝古裝片時手握長劍完成各種高難度威壓動作時留下了淡淡的痕跡一樣,他想,她一定很努力的練習基本功。
“有點冒昧,我有個朋友最近正好想要學畫畫,寒假有時間教教她嗎?不會佔用你很多時間。”他想了想,側過臉問。
整個車裡忽然間又恢復了最初的安靜。
程微曉咬唇回憶寒假安排,細數媽媽給她安排了多少個任務,她絞著手指,仰頭在他的目光里正襟危坐,“我還沒畢業。”
低沉的笑聲忽的衝擊著她的耳膜,俊朗的男人揚起一個笑容,淡淡的細紋滑過眼角,竟讓她感覺到一絲的接地氣。
然後,她聽到他說:“我知道。”
“我不是專業的老師。”
“嗯,沒關係,她也不是專業的學生。”
一時間,陸言墨太過誠懇的語氣讓程微曉想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幾乎再沒有糾結的,她點頭,“好,可以。”
“謝謝。”他也笑,“有紙筆嗎?我把地址抄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