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此時稍稍思考了一番,發覺其中有些不對勁,然後開口說道:“但是定康侯,你這個土地私有之制,似乎和原本的均田制有所相同。”
常安點點頭,說道:“陛下所說不錯,但是臣的土地公有制和陛下的均田制尚有很大不同,相同之處只在少部分。”
“願聞其詳。”李隆基的興趣又一次被拉起來了。
“均田制,說的只是耕種的土地而已,山川河流,城鎮鄉村並不包括在均田制之中。而土地公有,則是包括了全大唐的土地、山川、河流,不論肥沃與否,不論是否為田,皆並在一制之下。”常安說道。
雖然說土地公有制在這個時候並不能實現,但是可以精簡一些,稍稍地修改一下。
“而且均田制會有被買賣的情況,但是土地公有責可以緩解這一點。”常安繼續說道,“天下所有的土地全部丈量出來,並且進行統一的分類,何處可用作耕種,何處可用作飼養牲畜。”
“土地丈量必須由陛下的人來進行,刺史最佳。而土地丈量之後,則取消地契這個東西,將土地全部記錄在案,每家每戶若是要出租田地,則需要到官府進行登記,每年都要查清。當然了,租出去的土地,賦稅照樣要交。”
“接著,按照均田制的方法,每家每戶分配一定量的土地。可以多拿,可以少拿,但是無論拿多拿少,都要按照土地的份額繳納相應份額的賦稅。”
此時源乾曜就問出了一個問題:“但是常定康侯,若是有人開墾無人之地,而且未被發現呢?這樣的話,豈不是會有人收取小份額的田地,轉而去開墾大的荒地呢?”
“源丞相怕不是忘了,我說過,全大唐的每一寸土地都要記錄在案,而且每年清查。”常安笑著解釋道。
“若是查出來私自開墾荒地而不登記的,土地使用權可以保留,但是這塊地無論用了多久,一天還是一年,都要按照標準,補齊一年的賦稅。”
李隆基聽完後點點頭,然後又問:“此法又如何解決逃戶與虛戶的問題呢?”
“臣說了,若是實行此法,就代表全天下所有人的田地份額都被限制在了一個範圍內,臣也說明過,土地的所有記錄都在官府手裡,只可出租不可買賣。既然如此,失去了足夠多土地的地主,還能被叫做地主嗎?”
“他們是否還能養得起、藏得起那些佃戶呢?又或者說,這些佃農們在地主家沒有土地種了,地主還會白養著他們嗎?要是被趕出了地主家,他們除了登記身份拿土地,還有什麼別的辦法活下去嗎?如此一來,虛戶的問題就算是解決了。”
“隨後便是逃戶,如今大唐人口不少,但是要全部通查一遍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陛下可以下詔,對全大唐的人口都查一遍,然後製作出一個證明,用於證明身份。”
“什麼意思?”李隆基說道,“他們有自己的戶籍,而且全部都記錄在官府中,如何需要別的證明?”
常安笑了笑,說道:“但是百姓身上沒有隨身攜帶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出行還需要道官府開文書,不開文書的話,那麼去別的州縣時,豈不是很容易被認為是流民呢?”
“所以臣的想法是,在土地公有的基礎上,讓每個大唐的子民都在官府登記,若是不登記那就沒法領取土地份額,若是這些人私自開墾田地且無身份證明,那就將他們收押,土地回收國庫。”
“然後去除掉通關文牒,每位百姓若是要出城入城,就必須出示自己的身份證明,否則一律不得出城入城。同時只要是跨過府縣的船隻之類,都需要身份證明方可上船。”
李隆基此時就喊道:“戶部尚書可在?”
“臣在。”戶部尚書此時出列。
“你來看看,定康侯此法是否可行。”統計人口乃是戶部的事情,若是戶部覺得可行,那就直接可以施行了。
戶部尚書此時就看向常安,問道:“定康侯,不知你所說的身份證明,如何登記呢?”
“若是尋常號召,未必會有百姓農戶會來登記,所以在下的想法是,待到土地丈量完畢,並全部收回後便可開始實施此法。”
“並且實施的時候說,沒有身份證明,則不可拿取自己本應有的土地。這樣一來,土地沒了,要土地就得登記,不登記沒土地就要餓死。尚書大人,若您是百姓,您會怎麼選呢?”
戶部尚書稍稍思考了一番,然後又問道:“但是有些逃戶會逃入山裡,屆時如何處置他們呢?”
“丈量全唐土地,全唐全唐。只要那些逃戶不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