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懷琴則是微微指向了某個角落,常安便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有一個老人正在和周學正交談。隨後那個老者就坐在了某個角落,看向了臺下。
常安微微皺眉——來者是張嘉貞。他不免有些疑惑,平日裡他不上朝不當值的嗎?怎麼這個點來國子監?
“不管他,你繼續看書就是了。”常安說道。
但是此時,周學正卻開口了:“諸生,今日我大唐的張丞相前來,想趁此機會旁聽,順便抽查一番諸生的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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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第一位同學的話......”
“周學正且慢。”張嘉貞此時忽然開口打斷了周學正的話,說道:“不知這第一個學生,可否由本相來點啊?”
周學正也不惱,點點頭道:“自無不可。”
“好,那本相就點了。”張嘉貞站了起來,拿起《左傳》,故作思考似的說道:“周學正,本相聽聞你這太學府中,有一魁首,名曰常安,常年於國子監中名列一甲。”
“那本相就點他吧。”
周學正點點頭,還以為他要抽查誰呢,抽常安那可是完全不怵的。抽查!別人不放心,我還不放心常安嗎?
於是乎,張嘉貞就開口道:“常安!”
常安無奈地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筆,然後收拾起了桌上畫到一半的圖紙,便站了起來。站起來後,就連禮都不行,直接就斜眼看著張嘉貞。
張嘉貞自然是有些慍怒的,但是表面上還是裝作不在意地說道:“不愧是太學府第一,竟有如此傲氣,都不願向本相行禮。”
但是常安卻完全不給他臺階,說道:“張丞相一非我長輩,二非我師長,三你我二人地位相同。若是如內子昨日所說,現在該行禮的人應該是張丞相你。”
此話一出,所有人包括周學正都有些驚訝了——平日裡常安溫文爾雅,從不拿自己的勳貴身份壓人,怎麼今天丞相一來就如此?
杜崔張趙四人甚至開始相互交換眼神,十分感興趣。這裡誰都知道常安的先生是上一任丞相,莫不是因為宋丞相被罷相,如今張嘉貞上位後,常安心有怨恨?
張嘉貞此時在這麼多學生的面前,只能強忍著自己的臉色,然後說道:“本相今日不與你鬥嘴,只是來抽查學習的。”
“那便請張丞相問了。”常安有點遭不住這種厭惡感,轉而用手擋著嘴,打了個哈欠。
看到這裡,周學正也不管他們兩個人之間是什麼關係了,像模像樣地對著常安說道:“常永和,注意點。”
常安這回就滿是恭敬地對著周學正抬手行禮道:“抱歉,學生失態了。”
張嘉貞額頭青筋凸起,很明顯是在忍著怒氣,隨後他直接翻開了課本,說道:“常永和,準備好了,本相就開始問了。”
“雖有,而用楚材實多。歸生聞之:善為國者,賞不僭而刑不濫。賞僭,則懼及淫人;刑濫,則懼及善人。若不幸而過,寧僭,無濫;與其失善,寧其利淫。無善人,則國從之。”張嘉貞念出了原句,然後又問道:“何也?”
“雖然有,但是使用楚國的 人才的確很多。我聽說過:善於治理國家的人,賞賜不過分,刑罰不濫用。賞賜太過分,就怕賞賜到壞人頭上......”常安簡簡單單地就把原文翻譯了出來。
然後常安還補瞭解讀內容:“人才出逃的根本原因,在統治集團內部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作為一國之君,不能正確運用賞罰手段,不講公平的原則,自然會造成自己內部的分化。所以這一句,是在說如何留住人才的。”
張嘉貞點點頭,然後又隨意地抽了一段:“不為利讒,不為威惕,不洩人言以求媚者。何也?”
周學正直接皺起了眉頭,因為這篇課文他還沒教呢,按照原本的教案來看,這篇文章起碼要到月底才能講到。這要是換成別的學生,就已經回答不出來了。
但是他問的人是常安啊,先前就已經通四經了。
常安很快就把自己的翻譯與解讀給說了出來,隨後就直接坐下,取出自己的圖紙,又開始繼續繪製了。
而周學正抽查了兩個學生後,張嘉貞就擺了擺手,說道:“不用點了,只是周學正,這常永和每日都在課上做自己的事嗎?”
此時常安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張嘉貞的方向後又繼續低下頭,張嘉貞一看,便說道:“若是人人都如常永和一般,上課自己做自己的事情,那豈不是壞了規矩?”